原来,强练这个人,没人知道来头,也不知姓名,甚至看不出年龄,平日里穿得破破烂烂,像个乞丐,随意往街边一躺,便是住处。他的神奇之处,便是几月不说话,一说话就是预言,事后无不应验,时间一久,长安上下都对他奉若神明,便送了一个“李练”的道号,平常还不敢直呼其号,只用“强练”来表示尊崇。
“属下看到强先生时,只看到他一手晃着破瓢,嘴里不停说着‘瓠破子苦’四个字,也不知何意。属下请不动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飞奔往北去了。”郎将不敢随意猜测,说出这几个字来,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瓠破子苦?”侯伏龙恩根本没关心人去了何处,喃喃念了几遍,脸色发白,“抬下去医治!疯言疯语,有什么值得奇怪的?下禁口令!今日之事,胆敢乱嚼口舌,定叫你等人头落地!”
“属下领命!大都督放心!”
侯伏龙恩定了定神,匆匆奔回内院,去向主子禀报了。
书坊街。
赵开跟全旭闲聊了一阵,把他踢去驿站送家书,顺手把书斋的门也合上了。那些街坊邻居更远一些的,也跑来抄写陋室铭,他却实在没精力去应酬,便干脆挂了歇业的牌子。
折腾了这么久,已临近午时,他的肚子又开始咕咕乱叫,便催着谢嫣然生火做饭。
“公子这几日在公主府吃的是山珍海味,可还吃得下奴奴做的饭菜吗?”俏丫头如同重活了一回,心底欢欣无限,人也活泼了许多,都敢拿自家公子取笑了。
“吃得下,吃得下,你就是给我端上一头牛来,本公子也能吃得下。”
“公子又来胡说,宰牛乃是大罪,要判流放呢!”谢嫣然咯咯娇笑,脚步却是不停,自往厨房而去,不一会儿,就响起来砧板上切肉的声音。
“少主坐好,老奴在军中留下些伤药,是极好用的,给你敷上些。伤口虽小,总是流了不少血,这几日好生歇着。”剑伯不知从哪里掏出个小瓷瓶,小心翼翼地拨出些白色粉末,给赵开的后脑处敷药。
“剑伯,这次还能回来,我心里很欢喜呢。”赵开能体会到主仆三人间,有着一种相依为命的托付感,这一夜半日的忐忑惊惧,慢慢地平复下来。
活着,真好啊!
“夺、夺。”门外响起不紧不慢地叩门声。
“东升这么快就回来了么?剑伯去看看,其他人就不见了。”赵开半靠在柜台上,实在懒得再动。
剑伯拉开门,却愣了愣:“你是?”
“某叫强练。来见太白星君。”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有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什么玩意?赵开一个趔趄,心想:难道我穿到了修真世界了?
剑伯皱着眉:“先生怕是走错地方了,我们这儿,哪来什么太白星君?”
强练似乎嫌说话累人,直接挤了进来。剑伯有意阻挡,却只觉一股大力传来,不知不觉地退后了好几步,想了想,剑伯站在了强练身旁,静静看着。
赵开与这像个乞丐一般的高壮怪人打了一个对眼,脑海里立刻想起了猛张飞的形象。他注意到,强练手脚的骨节格外粗大,皮肤黝黑,一双眼睛竟然是碧绿色的,如一口深井,深不可测。
强练也在上下打量着赵开,好一会儿才出声道:“你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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