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朝民风开放,胡风盛行,女子时常扮作男装出门上街,只有士族大家中家教严格者会另有对女子有一番约束。

明贤换了男装,带着凌霄去茶楼见谢则燕。凌霄新学了煎茶,明贤特意让她试试手艺。明贤问则燕道:“叫我来可有什么事?”

则燕问道:“你那位从兄可是叫贺兰容保?”明贤点了点头。则燕冷笑,道:“你可知他好童女?”

“什么?”明贤一脸惊愕。则燕抬手扣了扣桌面,他的人便带着一个妇人进来。那妇人看着二十来岁,进屋后便向二人跪下:“给老爷、娘子请安。”明贤本无意隐瞒身份,因此男装一眼被看破也没什么。则燕笑道:“这位娘子,这位是我家中的表亲,家中有几分关系,不说能为你惩治贺兰容保,但一定可以给你要回妹子。你细对她说说你家的事儿。”

那妇人又跪着向明贤鞠了一躬,明贤示意凌霄扶她起来,道:“坐下说。”

这妇人坐下后,明贤才看清她的容貌,虽有几分清丽,但显然是饱受生活之苦,眼下和嘴角已有细细的皱纹。她才开口说了两句便有了哭腔:“这位娘子,贱妾本是穷苦人家的女儿,爷娘去得早,只有贱妾和妹子相依为命。前些年贱妾嫁给一户农家,虽然贫苦却愿意帮贱妾把妹子养大。妹子今年九岁,虽然比不得娘子身边的这位姑娘秀丽,但已有几分俏模样,村里人都知道的。贱妾命苦,嫁的是个多病男人。前些日子男人病又发了,便让妹子进城来抓药。贱妾妹子实在乖巧,小小的人还背着大竹篓来,赶了几里地的路卖山货。不成想,妹子人小不懂事,卖货的时候引得贵人注意。起初贱妾还不知道,后面有人来贱妾家,说是大贺兰府的公子看上贱妾妹子,以后让她享福的。贱妾男人当时已经不行了,贱妾也没来得及进城找妹子,乡邻都说跟了贵公子,比跟贱妾一个寡妇强。贱妾给男人办了后事,想进城看一看贱妾那妹子。

贱妾妹子从小在贱妾身边长大,一人来了城里,贱妾担心她害怕,又担心我们村人粗鲁,没教她什么礼节惹贵人不悦。贱妾来城里时左右打听都找不到贺兰府,直到那日贱妾在街上碰到了去过我家的人便上前去问,那群人并不理贱妾。贱妾长了个心眼,跟着他们找到一户官家府,却也不让进,后来和那家里洗衣的妇人混在一起,打听着贱妾妹子,才听说她家公子是个有才华的,时常悄悄抢不到十二岁的幼女,说是跟着享福,却是等不到成年就给奸污!等到了十二三岁,那公子便不喜欢了,侥幸活下来的女孩们好些的被留下做女使,更多的是发卖了,还有送进窑子的。可惜贱妾那妹子,还不知道在哪里受苦啊——”说着,妇人滚滚热泪再也止不住。

明贤听后,问则燕:“你怎会遇到这位大嫂?”则燕道:“她没有盘缠,睡在街亭险些被乞丐欺负,六哥的人救了她。她以为遇到了能主事的老爷,便将冤屈一并说出,人家听了来告诉我的。我问了她找到的那个府宅,主人确是贺兰容保父子了。”

元辛哥哥回来了?明贤还来不及反应,直到则燕道:“六哥近日都很忙,抽不出时间去看你。”她才发现心底隐隐的欢喜。

明贤又问了则燕:“你确定是容保?”则燕点了点头:“我后来私下打听,国学中人有人知道容保有此恶癖。”则燕又靠近了明贤几寸,以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曾经闹出过人命官司,是你父亲去打点的。”明贤藏在袖下的手握紧,向那妇人道:“你可记得你妹子有什么特征,名字叫什么?”

妇人回道:“名叫小青,左手背上有道疤,是小时候剁猪草留下的。”

明贤点了点头,让人送她下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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