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没被召见,唐九思摸清楚了东尚太子的住处——宣和园。

她小心翼翼,蹑手蹑脚的避过巡卫,来到一处波光粼粼的湖边,这皇宫当真雄浑气派,唐九思这个路痴明明白白的绕晕了.......

三月的风,柔柔的吹着,在八面玲珑的亭阁间盘旋,逗弄纱幔间金铃琳琅作响,纱幔间一人着银白长衫,腰系白色蟒带,紫色的瞳眸眼风流转,像熏了一池的桃花,潋滟清艳,他轻嗅垂挂在纱幔间淡紫色香袋中逸散出的香味,味道似这三月悠悠的风,自由香甜,暖醉人间,又似寒冬的梅,奔放热烈,点燃一冬的寒凉。

闻之身心通透。

“殿下,召仁太子来了”

方启太子优雅转身,看到一身着湖蓝锦袍,身姿高挑修长,气度华贵的召仁太子走了过来。

召仁太子看到方启太子脸上笑容绽开,难以抑制的明朗欢快,“还是很骚包啊大哥,远远就能闻到你这骚包的香气。”

“淘气了,一别数十年,你这跳脱的性子也不改改”方启太子笑嗔道,唇齿间光芒如玉,笑意盈盈。

召仁太子依然笑意潋潋的看着眼前这位十年不见的“大哥”,三尺之内充满融融暖意。

他们自小认识,那时候方启太子跟着他的父皇出使明渊国,两个不大的男孩兴致相投,竟义结金兰,相处的几个月里淘气捣蛋的事情可没少干,阔别多年,现在身为太子的他们再次重逢,十年内经历的流光岁月,再也不是小时候单纯无忧无虑的儿时朱颜,此时一见,颇感良多,感怀万千。

从小的情谊自然没有现在身份的桎梏拘谨,大哥还是那个护他周全的大哥,小弟还是那个跟屁虫似的小弟。

两人叙过旧,召仁太子兴致盎然道,“大哥,我们杀一盘怎么样,还是小时候的规矩”。

召仁太子眼底闪过一丝慧黠的笑意。

”这么多年,看你进益了多少“方启太子不以为意,挂着一脸宠溺的笑容看着眼前的召仁太子。

”来人呐,把我的棋盘拿上来!“显然召仁太子有些激动的发红着眼圈...

两人盘膝而坐,你一子我一子下的痛快,“你看大哥,我刚才没看见...”说罢,召仁太子拿起已经落子的棋耍起赖来。

“好,让你一子。“方启太子就像宠着自己家的弟弟一般。

一对久别重逢的好基友,看的周围侍从满眼的感动,随着两位主子的话题一会高兴一会抹眼泪,在皇族中现一抹这种温煦人心暖暖的人情味,令人有一种感怀涕零的感受。

这棋下的那是真没眼看啊!

一局罢。

召仁太子站起身来,习习的风吹举衣袂,对着平静的湖面,低眉敛目,双眸中充满淡淡的失落与惆怅。

方启太子看到他郁郁寡欢的样子,屏退身边的人,走到召仁太子身边,淡紫色眼眸悠悠看向远方,周身肃穆,脸色冷沉:”现实情况应该比你在密信上说的严重吧?“

召仁太子顿了顿,声音低哑,”现在朝中不靖啊“

召仁太子突然转身激动道:”我没想到他们居然如此卑鄙,父皇现在也遭他们黑手,我现在也是刀俎之肉,却无能为力,这个太子当真是窝囊啊...“召仁太子情不自已,失控般像在低低嘶吼,眸中蓄满了泪水...

皇族王权之争本就是你死我活,步步算计,身在这阴诡之地的皇族,哪有一个能真正明哲保身,做个闲散的人,从小习得根植于髓的仁德,善良却似一碰即化秋天覆瓦的霜,在这皇宫的鬼蜮之地,得先活着!

方启太子用力拍了一下召仁太子的肩膀:“不怪你,你父皇早早的把朝政交给了她,现在朝堂上多是她和国舅的亲信,这些年你受委屈了...“

方启太子注目远处的云脚,淡淡道:“这不是我来了吗。”

召仁太子看一眼方启太子,沉吟着长叹一声,“父皇一生贤明盛德,到耳顺之年却犯了糊涂,现在又昏睡不醒,怕也是西宫所为,御医怕得罪她们,所以没人敢给皇帝瞧病,只能在民间找大夫......”

“我调查过,你父皇的病,可能不是他们做的.......”

“难道另有奸佞之人想害我父皇吗”,召仁太子愕然不已。

方启太子意味深长的摇了摇头.......

“今天刚进宫,先不说这些。”召仁太子转身唤人:“拿酒来。”

一会儿的功夫,春日熏醉的暖风中摆了一桌珍馐美味。

一个小侍女低着头拿着酒壶上前。

唐九思,宫女?

唐九思找不到宣和园的路,绕了好几圈,懵懵的撞上一队上菜的宫女,上前打听知道是宣和园送菜的,唐九思又动了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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