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本就很短,忙起来后就更短了,天也越发地冷。跟家里打了通电话,汇报了一下学习和生活状态。顺便也说了下这边的天气。也不知道是我说的太夸张了还是我妈听岔了,他们非得给我邮个羽绒服过来,说东北很冷,不穿羽绒服要挨不过这个冬天的。本来我想强烈拒绝,因为自我上中学后就再也没穿过羽绒服,非常不喜欢臃肿的感觉。但是,刚入十一月,这天气确实有点冷了,也就答应了下来。然而没过几天,开栓供暖了……

江南的冬天是魔法攻击,穿再多的衣服都抵不住刺骨的湿冷寒风。如果脚一旦出汗,那么恭喜你,除非脱下来连鞋垫一起烘干,不然你从脚到头一整天都是冰冷的。中学时冬天坐在教室里上课,没有空调,两只脚不由自主地就跺了起来,坐在课桌前的我们就像集体在踩缝纫机。在南方,室外比室内要暖和。只要不刮大风,我们都会把窗户打开,这样“暖气”就会从外面进来。即使如此,长时间待在室内也只会越来越冷。所以只要有太阳,下课后我们都会站在走廊上,像绿色植物一样吸收着每一寸阳光。亦或许是如此,我们的体育老师从来不生病。

到了晚自修没了太阳,女生们会抱个热水袋或者热水杯。男生们除了蹭女生的热水袋外,还会互相伸到各自的帽兜下面,让手获得暂时的热量,从而可以提笔写字。如果防护不到位,湿寒的气候让我们很容易生冻疮。住校生因为要洗衣服通常生在手上,而同校生因为骑车上下学则主要在耳朵上。冻疮会让皮肤变肿,很容易溃烂,而且奇痒无比,如果忍不住去挠,则会越来越严重。那时,很多亭亭玉立女同学都曾有一双长了冻疮的手,现在想来还是觉得很心疼。然而,养尊处优的我也未能幸免于难。因为我耳垂大,骑车的时候也没有耳罩,很快就生了冻疮,抓心挠肝的瘙痒让我管不住自己的手。耳垂越挠越肿,变得越来越大,更加好不了了。再加上我头发短,脸又圆,看起来跟个弥勒佛一样,很有喜感。后来,因为没戴手套,手上也生了冻疮。有时候为了压制去挠疮口的欲望,浑身会突然不由自主地颤抖一下。到了期末考试,我不得已往手上缠了很多医用胶布,实在忍不住就隔着胶布轻轻地挠一挠。

那时候,我们以北方学生更加惨的理由来勉励自己刻苦学习,毕竟江南的冬天都这样了,他们那儿零下几十摄氏度的天气,怎么受得了。

到了东北才发现,我去!这真是天堂啊!!只要是室内,哪儿都有暖气片。就连厕所都贴心地装了暖气片,拉屎的时候再也不会冻屁股了。据说家里装了地暖的话连短袖都穿不住。洗了的衣服也不用晾在阳台,只需在屋子挂一晚就好。更享受的事情是,穿着拖鞋和短袖在寝室里吃雪糕。后来《南山南》很流行,每当听到“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这句时,我就知道作者是个有故事的人。

十一月的茶哈冲,室外气温直线下降,但是室内却温暖如春。一天半夜醒来,我透过寝室的窗户,看到外面的天很亮:茶哈冲,下雪了。虽然在南方也是见过雪的,而且08年的时候还特别大,但是能看到雪自然是很开心。

对于茶哈冲来说,11月份应该算是入冬了吧。室外的温度很快就到了零下,林爷说东北冬天户外的门把手是甜的,一直要求我和Eric去舔一舔。开始的时候我没明白什么意思,甚至都有了种要去试一试的冲动,后来就明白这个梗了。

在北方,大一新生有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那就是扫雪。刚开始的时候我非常不理解,这雪多美啊,而且茶哈冲的天气那么冷,又不会化,扫它干什么。后来每次从雪地进室内看到脚上以及满屋子的黑雪水之后,我算是明白了。通过扫雪,我见识到了大雪铲的威力,学会了使用大笤帚,也深深体会了“女生当男生使,男生当畜生使”的含义。

也因为这个冬天,我的词汇量里多了秋裤、棉裤、线裤等等新名词。刚开始的时候,我一直以为他们说的棉衣棉裤就是我们的棉毛衫、棉毛裤。经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反复揣摩、对比、研究才发现,秋裤才是棉毛裤。在我印象中,棉毛裤是我们过冬的时候才穿的?我也是一直秉持着不破冰点不穿棉毛裤的风格。但转念一想,现在可是在东北啊。现在东北这天气已经需要开始穿棉衣棉裤了。老赵说,年轻时必须得保养好,一定得穿暖了,不然老了就得得老寒腿,比死都难受。这可把我吓得不轻,我太惜命了,直白点就是怕死,毕竟以前我也是死过好几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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