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庞和身上的囚服,以及一摞摞堆放在一起的案卷,王家的人突然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东菀王拿起其中一叠卷宗,用扇柄抬起被禁军强行压着跪下的一人的下巴,让其抬起头来,露出面貌,“此人大家还认得吗?两年前赫赫有名的妓馆杀人案,就因为死者人微言轻,击鼓鸣冤的家属想随便用点银钱打发了,结果爱子心切的家属不依不饶。”

“最后嘛,自然是被家大业大的王家二爷买通了杀手,满门被杀。妓馆证词,与王家二爷与二房世子互通的手信俱在,有哪位世家子想看看的吗?”

“大郢十七年,王家大房二公子当街行凶错杀一名民女,同年逼良为娼,大郢十八年,王家暗自偕同庆国公收购、贩卖盐务,谋取暴利……”

王家夫人早就在罪行念到一半时,昏迷跌倒在地,在场的人竟无一人去扶。

王家家主垂在身侧的手开始止不住的颤抖,这些事无一例外都是他们王家干下的,这他自问并未留下证据,这些究竟是怎么被查到的?

东菀王看着王家诸人,“桩桩件件证据确凿,尔等罪行滔天,株连九族一点儿不为过。”

话音刚落,围在王府外的禁军齐刷刷地走了进来,将王家的人围在圈儿内,无一人遗漏。

王家家主不死心地走过去,在禁军的监视下颤抖着手翻看着所有的卷宗和证据,卷宗内不时滑落出已经签字画押的王家分家和庆国公的证词。

原来趁着王家大肆操办宴席的时间,当今圣上早就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了分家和庆国公众人,逐个击破,为的就是当着皇城众世家的面发落他们王家,以儆效尤。

甚至这个杀鸡儆猴的戏台还是他们王家亲手搭建的,王家家主心里那个忧虑胆小且优柔寡断的君王突然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到底还是坐稳了这江山十数载的人物,哪有那般懦弱,不过是伪装罢了。

他翻看到卷宗里夹着的一堆封信时,好似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那些陈年旧事能被一件件翻出来,且个个证据确凿。

原来是出了内鬼。

王家家主一张老脸淌着泪,无力望天,双目赤红,声音喑哑滞涩,只默默说了两个字,声音低微几不可闻。

“报应。”

西落的太阳隐藏在厚重的云层后,天边的晚霞浓墨重彩地铺撒在天际,橘红的暖色照在王家富丽堂皇的府邸里,四面抄手游廊里站着人寂静无声。

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

王府门外那块高高挂起的“王府”匾额,隐约泛着光,还不知道它即将到来的命运。

见证了整个过程的舒云不得不感叹凡间朝堂的风云变幻瞬息莫测,若她只是个凡人陷入这暗流中,恐怕也不得善终。幸好她生来就已化仙,又在蓬莱这样钟灵毓秀的地方,修行起来心无旁骛,很快飞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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