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司司的小爪在地上踩出哔哩啪啦一连串的小甩鞭响。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姥姥姥爷房里亮了灯,两老正静悄悄地往玄关走。

我坐起来,下床穿了鞋,问:“这是去干啥?”

姥姥说:“出去溜达去。你去不去?”

我抓起衣服就往洗手间跑:“去,等我一会!”

十分钟后,我们仨就整整齐齐地迎接了北方冬日清晨的洗礼。强势的刀风吹得我紧了紧羽绒服的领子,缩喽进自己小得可怜兜不住头顶的连帽里。往左右一看,姥姥穿着件棕色暗红纹缎面织袄,琥珀色的扣子晶透莹润,戴一顶绛紫色牡丹花绒帽。姥爷则穿了件黑色亮面登山服,围着同色流苏围巾,戴着藏青色毛线帽。谁也比我暖和、比我时尚、比我能挺直胸膛。

我掏出手机,故意落后几步走在他们后面,偷偷拍下两人一高一矮走在小城街头的画面。

将近五点,天光仍未有亮的架势。我跟着姥姥姥爷,不知道走了几条街穿的什么巷,像是误入了隐世里洞天福地的废柴少年,看着满眼的热气腾腾,顾不得脚下的路。

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各式早点车在这里聚成了集市,油条豆浆酥饼、黄米饭黏豆包卤鸡蛋,还有堆成小山的浅绿香瓜,皮薄瓤沙肉甜,在晨风里把自己的香气荡得人尽皆知。

“想吃点啥?”姥姥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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