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同抓着赵学尔,眼中闪着八卦之光:“太子为何特意点名让你陪同?你与太子”
赵学尔几个月前从萦州回来,与他说李复书被费威劫持之事完全是子虚乌有,不过是董重图谋造反的阴谋。
还说李复书早有安排,让狄国公和费威联手,这才将董重制服。
卫亦君与薛毅等几个赵府护卫还有机会在李复书跟前效力,赵府的护卫得到了李复书的嘉奖,卫亦君更是被李复书看中随行出使朔方。
唯独她自己根本没有机会在李复书跟前露面。
前面的两句话是李复书为了掩饰费威曾经绑架过他的事实,交代所有知情人的对外口径。
后面两句话则是赵学尔为了欺骗赵同编出的瞎话。
她当初从萦州回来,担心赵同生出什么非分之想,特意没有提及李复书曾经许诺过给他加官进爵的事情,甚至隐瞒了自己与李复书的相处经过。
因为赵学尔在回来之前就与卫亦君和薛毅等几个护卫串过口供,所以赵同盘问过赵府的护卫之后,对赵学尔的话深信不疑。
但今日李复书点名要赵学尔陪着逛街,赵同怎么看都觉得他们俩的关系不一般呐。
若是李复书当真对赵学尔有好感,在赵同看来可是天大的好事一件。
赵学尔得知李复书点名让她陪同,也是心下疑惑。
她与李复书在萦州的时候,除了李复书担心她泄露机密殷勤笼络过她,多次许诺过要给赵同升官进爵。
其他时候赵学尔能够感受得到李复书对她很冷淡,甚至无意之间会表现出对她的不喜。
这都几个月过去了,如今又是在南唐的地界上,李复书已经没有了性命之忧,为何还要故意表现得与她很亲近?
若是李复书知道了赵学尔的心思,只怕要气得昏过去。
他在萦州的时候可是真心想要招揽赵同,并且这几个月来一直对他心心念念,不能相忘。
谁知赵学尔竟然以为他当初的招揽只是虚情假意,笼络人心的手段?
当然,就算赵学尔知道他是真心想要赵同,也不会促成他们的好事,只会更加卖力地阻止。
赵学尔不知道赵同的心思,还是像之前一样回答他:
“我在萦州之时连话都没能与太子说上两句,我也不知道太子微服私访为何要带上我,许是因为与我见过两面,觉得比较亲切?”
赵同道:“那前天晚上太子为何那么巧会在我们家的别院歇宿,而且你还与太子一起回来?昨天我都气晕了倒把这事儿给忘了,还没来得及问你呢。”
赵学尔道:“我不是让不为与您说过了吗?前日闲得无事去田间散步,遇到太子他们微服私访错过了回城的时间,这才在我们家的别院借宿。”
“您只看到我与太子一起回来,就没看见旁边还有卫亦君和那两位京都的官员吗?”
赵同追问:“那昨天你可有好好儿招待太子,他对你如何?”
赵学尔蹙了蹙眉头:“太子这样的身份,我一个女子自然要避嫌,怎么可能亲自去招待他?我请的卫司马帮我招待他们。”
赵同见李复书与赵学尔之间确实没有什么,心中着实失望,没有心情继续盘问赵学尔,催促着她尽快换身衣裳,与他们一同出去。
承州城虽然不及京都繁华,却也十分热闹,街上的叫卖声、喧闹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李复书、唐谨、赵同、卫亦君和赵学尔几个人简衣行走在街上,向来跟在李复书身边的吴自远这次倒不在。
李复书走在最中间,两侧分别是赵同和唐谨,最边上的是卫亦君和赵学尔。
赵学尔因为担心与李复书说话她欺骗赵同的事会露馅儿,所以特意站在最边上,中间隔着赵同。
却不想这样的站位仍然阻止不了李复书要找她说话:“上次在萦州,赵女公子身处危难之境却毫无惧色,胆色不输男儿,令人敬服不已。”
赵学尔中规中矩地回话:“李公子谬赞,愧不敢当。”
既然是微服私访,又在这喧闹的人群之中,李复书未免引人注目,让众人称呼他为李公子。
李复书又道:“承州虽然偏远,却也店铺林立,车水马龙,川流不息,想必有不少赵女公子的功劳在里面。”
赵学尔仍然十分谦虚地道:“殿下说笑了,承州边远之地,哪里及得上京都的十分之一。况且府中庶务都是父亲和官员们在打理,哪里有我的什么功劳?”
李复书见他与赵学尔说话,赵学尔每次都是不咸不淡的避开,全然没有了在萦州之时的锋芒毕露和针锋相对,觉得没什么意思,便不再挑起话头。
他向唐谨使了一个眼色,唐谨立即会意,向隐藏在人群中的人打了个手势,那人点了下头后立即转身离开。
一群人又往前走了几步,忽而前面有一个人迎面撞了李复书一下后疾步走开。
未待那人离开,唐谨高声喝道:“哪里来的小贼,竟敢冲撞公子。”
唐谨一把制住那人,把他的手腕提起来向内一折,一个钱袋掉了下来。
那小偷手腕发疼,满脸痛楚地求饶:“各位大爷行行好,小人老母亲病危,卧床不起,家中为医治母亲已经债台高筑,实在没法子了才做起这见不得人的勾当。”
“小人深知罪孽深重,只是家中的老母亲没了小人的照料该如何活下去?请各位大爷放了小人这一遭,小人定会痛改前非,再也不为非作恶了。”
唐谨“哼”了一声,骂道:“求饶求得这么利索,一看就没少干坏事。今日冲撞了公子,罪无可赦。”
他拔剑就要向那小偷的脖子砍去。
赵学尔往前一步抓住他的手腕:“唐侍卫手下留情。”
赵同赶忙上去拉住赵学尔:“学尔,不要阻碍唐侍卫执刑。”
赵学尔不顾赵同的阻拦,与李复书道:“李公子,他偷窃财物虽说有错,但望公子念在他一片孝心不得已而为之的份儿上,不要计较冲撞之事,免他死罪。”
偷东西量刑要按偷的数额来定,只要偷的数额不大,罪不至死。
唐谨直接就要把那小偷杀了,不是因为他偷了钱,而是因为他冲撞了李复书。
所以赵学尔请李复书饶了小偷的冲撞之罪,而不是偷盗之罪。
李复书道:“赵女公子可不要被这个小贼给骗了,像他们这种人,一旦事发被抓就装可怜求饶的人多了去了。”
赵学尔道:“我只是见他瘦骨嶙峋,衣衫虽然是旧的,却仍然干净整洁,唯独衣襟下摆有斑驳污迹,气味难闻。”
“想必是家中贫寒,又有亲人生活不能自理,为了照料她才弄得如此狼藉。至于是与不是,只要去他家中一查便知。”
李复书一行人都身份尊贵,一个小偷自然入不了他们的眼,此时听赵学尔说起,他们才打量了那小偷一眼,果然如她所说。
李复书想了想,又道:“即便我不计较他冲撞了我又如何,按律法偷盗他人财物三千钱以上者,死罪。我这个钱袋中装的可是五两银子,所以,他是死罪难逃了。”
小偷两腿发软,绝望地倒在了地上。
赵学尔看着地上这个被生活逼到绝望的人,思考了一会儿,与李复书道:“高祖曾谓盗贼严甘罗汝何为作贼。”
“严甘罗说饥寒交切,所以为盗。高祖说吾为汝君,使汝穷之,吾之罪也。遂赦之。”
“自此以后,高祖去奢省费,轻徭薄赋,选用廉吏,使民衣食有余,海内升平,路不拾遗,外户不闭,商旅野宿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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