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城南边是整座城池中最为荒芜的土地,开国皇帝打下秦苍的时候曾命人在南边开荒过,军民一体,在那长满杂草的地方辛辛苦苦耕耘了一年半载,却发现不管他们如何勤奋努力,这上面的杂草永远长的比庄稼要快。

娇嫩的庄稼受不住野草的攻势,直接被它们从根系开始汲取了所有营养,等人们再去看时,庄稼无精打采的弯腰垂着脑袋,杂草却精神头十足的昂首挺胸。

“此地不适合生存。”有人如是说,后来这块地方上就零零散散修起了住所,也不需要租金,住的人却极少。无地可安身立命,住在这里又有何用?

“没想到槐衣说的那位姑娘会住在这种地方。”沈知星将沈槐衣护在身后,抬脚踩断面前一株长势过于良好的藤草,废了半天力腾出条路来。

“估计那位李钊大人就是看这位姑娘家里没什么钱才会那么肆无忌惮,简直太过分了!”沈槐衣心安理得的享受姐姐的保护,适时的出声诋毁。

至于为什么那位姑娘会住在这种地方,真的是因为穷吗?

“好了姐姐,我一个人过去就是了。那个姑娘她毕竟前不久才经历了那样的事情,我们一起过去难免会让她心生惧意。”沈槐衣料定自家姐姐不会多猜忌自己的话,想也没想就这么说道。

沈知星确实没多想,只是微微颔首,掩住眸子里的复杂情绪,给沈槐衣让了一条路。

“我站在这里也有些引人注目,就去前面的小茶馆坐着等你,如何?”

“好。”沈槐衣说罢,眉眼一弯笑了起来,“姐姐一定要等我啊。”

小姑娘声音柔软,看着你时眼神里星光点点,沈知星只觉得心都要化了。

“好,槐衣速去速回。”她揉了揉自家妹妹柔软白皙的脸颊,面上全是满足。心底隐隐多了些安慰,不管怎么样,这个样子的槐衣就是她最喜欢的,其他的也不打紧了。

沈槐衣目送自家姐姐离开,一直到看不清沈知星的背影后才转了身,看着不远处简陋的小房子,

眼底温柔的笑容消失殆尽。

她衣袖下的手下意识攥紧,定了定神,走到了中间的那所房子面前。

和秦楚大多数住所一样,都是以茅草为盖,和泥为墙。小院子里收拾的很干净,却也处处彰显着简陋。

看起来倒是和一般穷苦人家住的地方没什么两样。

沈槐衣目光扫过周围,脸上是不动声色。她抬手,轻敲木门:

“有人在吗?有人在吗?”

“咯吱。”

她听到小院落里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淅淅索索的奇怪声音。

沈槐衣目光沉了些,手上拍门的动作是越来越大了,大声喊着:“有没有人在啊?到底有人没有人啊?”

“别喊了!这就来了,催什么催!”里面传来女子的怒骂声,尾音却有些颤抖,像是底气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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