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晚上,镇东白大老爷家可不大安宁。

打县里回来的小公子白征,在回桃花镇的路上出事了。

从受惊的马背上被甩了下来,撞到石头上跌断了腿。

送走宋大夫后,卢氏来到床畔望着不断呻吟的白征,着急得要命。

“老爷,要不把征儿送去县里吧?县里的孙大夫对跌打损伤之类的最是拿手。”

白大老爷倒淡定,坐要桌旁喝着茶。

年纪四十五六岁,倒八字眉再配上一口浓密的虬髯,散发着一股凌厉的气势。

年轻时候便是喊打喊杀捅人刀子不眨眼的,到这个年纪更是积攒了一身的戾气,再加上有个当县令的兄弟背后撑腰,愈发凸显气势。

他在桃花镇说一不二,是个无人敢惹的存在。

白大老爷斜了卢氏一眼:“妇道人家懂些什么?伤筋动骨切不可挪动颠簸,落下残疾可就麻烦了。”

卢氏确实不懂,忙缩了缩脖子。

习武之人最怕的就是落下残疾,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毁了前程。

白征生性勇猛,功夫也学得不错,还指望他将来能在战场上闯出一番作为。

若落下残疾可不就完了……

想到这里卢氏忙道:“老爷,要不多费些诊金把孙大夫请上门来,征儿的腿要紧啊。”

白大老爷剜了卢氏一眼:“宋大夫不是你表兄么?你信不过他的医术?”

卢氏嚅嗫道:“信,当然信,不过他终究不擅长这个,哪有孙大夫来得可靠。”

对于宋大夫的医术她着实有些发虚。

这些年仗着白家的威风他把镇上其它大夫挤兑了个干净,而他自己做着独门生意日进斗金,医术不见长进反而愈加敷衍了。

否则白征的腿都绑扎得好好的了为何还如此痛苦?

肯定是哪里出了纰漏,医术不到家。

白大老爷冷哼:“平日里任由你表兄胡来,这厢自个儿子伤了腿连个可靠的大夫都寻不着,你说活该不活该?”

卢氏无言以对。

半晌委屈道:“老爷您要教训奴家还请改日吧,您看看征儿疼得满头大汗的,您瞧着就不心疼?”

白大老爷又趁机教训了卢氏几句,这才把管家唤来写了一封信,派人连夜送往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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