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溪空静坐在家中的书房,正一丝不苟的画着一幅画。
画中的主体是一名哭泣的少女,她穿着洁白的婚纱,双手向上伸直合拢,圣洁的光芒从她身后映照着她的躯体,看上去宛如悲悯世间的天使一般。
天使低垂着头,脸上满是痛苦和悲伤,两道血痕从她的眼角滑落,滑过脸颊,滴落在洁白的婚纱上。
浅色调占据着这幅画的主体部分,但是却并非全部,在她的左右两侧,甚至正面对着她的画面下部,都被浓郁的深色调所占据。
一个个有着赤红皮肤的恶魔张着嘴,将那醒目的獠牙露了出来,他们在怒吼着,这些恶魔挥舞着利爪。然而诡异的是他们那庞大的身躯上穿的竟然是黑色的西装,西装被撑开的奇形怪状,还有不少尖刺刺破了西装透体而出。
一个黑色的恶魔站在白色天使的正面,看上去地位不凡,独自一人占据了大量的版面。
他捧着一颗枯萎的心脏,低头亲吻着它,赤红的岩浆沿着他裂开的皮肤流动,凋零的花朵环绕着它,满是无声的悲戚。
月溪空放肆的挥舞着画笔,一笔笔的浓墨重彩被他挥洒在了画布上,他却眯着眼看也不看,只是口中哼着小歌。
“谁,赐我以血?谁,铸我骨肉?使我以此六根,来于世。婉转铺排,极力挣,与图。但始终为它害,无由扑跌,与烦恼交握,堕于黯无尽日的因果。”
成群的乌鸦在天空盘旋、起落,时而飞离,时而飞回,它们将它们看到的一切都告诉了他。
直到又一副画面浮现在了月溪空眼前,画笔陡然一停,他看着面前凌乱的画面。
混乱的笔触将这幅本已接近完成的作品涂抹的乱七八糟,天使与恶魔乱成一团,光与影纠缠不清,就如同一个神经病握住了创世的画笔一般随性。
地面上零零散散的摆放着一堆画作,这些作品的主题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地狱。
他忽而起身,将画架碰倒在地,却顾也不顾,转身拿起了挂在墙壁上的两幅画。
一副是华贵美丽的女子,一副是立于尸山血海之上的妖刀。
“画皮”与“妖刀”。
......
荒川区,中住街。
并没有高楼大厦,这条街道两旁的建筑都是两三层的木制建筑,飞檐琉瓦,木栅小窗,恍惚间犹如回到了江户时代,只有那些电子招牌还有高挂的红色电子灯笼将它拉回了这个时代。
鳞次栉比的低矮房屋两侧错落开来,电线在街道上空盘踞而过。
街道中的行人并不少,但是如果有陌生人路过的话或许会惊奇的发现这些行人中绝大部分的都是男性,少数女性也是被紧紧的搂在身侧,姿态娇媚。
这里是属于中乡组控制下的街道,街道中经营的都是他们的产业,道路的尽头便是中乡组的本部据点。
一个个大腹便便的男性带着不雅的笑容在这片乱逛着,偶尔会有一个掀起某一家店铺的隔帘进入,一切就像往常一样。
但是今天,这条街道上却出现了不一样的风景。
“哒!哒!”
沉重的木屐落在仿吉原的石道上,碰撞产生了清脆的响声,吸引着人们好奇的目光。
这是一个女人,一个美到让人窒息的女人,她有着一张完美无瑕的脸,旁若无人的神态如同高贵的公主,高傲而又华贵。
她穿着华美的十二单,那沉重的服饰就这样拖在地上,任由那昂贵的面料与地面亲密接触,她就像最尊贵的华族小姐一般,高傲而目中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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