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天,夏神诞将至,坛清趁天气好,就把新做的祭祀礼服挂出来打理。十六也难得休息,在廊下放了张摇椅,边扇风乘凉边听屋内的坛清向她讲那个林鹿精灵的消息。

“那孩子叫花婴,是偷偷跑出来的,父母都急坏了,好几天前就将她失踪的事向小青峰的山主禀报了。山主本来要亲自带她回去,但收到我们的消息后,就拜托我们带她回家呢。”坛清一心二用,低头仔细地翻看着礼服上的绣纹,生怕有不合礼仪的错漏之处,又笑道,“不过我看她也是憋坏了,这几日到处玩乐,没日没夜的,也不知道休息,倒是可爱得紧,只是防备心太差了,连被我用缚地索捆住了都不知道。”

“缚地索?你用缚地索困她了?”十六回头问。

坛清点点头,说:“那孩子道行太浅,又玩心重,我担心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玩腻了就走了,所以只能先用缚地索把她困在城里。”

十六却摇头道:“花婴救傅晏本是善心之举,她来去如此洒脱,未必期望得到回报。如今要报恩的是傅晏,要找人的也是傅晏,我们有什么道理为了满足傅晏的要求而去困住无辜的花婴呢?林鹿最喜欢自由,随她去吧。”

“可是如果她真走了,我们又怎么向傅晏交代?”坛清有些为难,说着,手上的礼服也已经检查完毕,总算松了一口气。

十六看她辛苦,便让她过来休息一会儿:“你少操点心,从早上起来就忙前忙后的,快过来歇歇。”

坛清笑了笑,到廊前的横栏边坐下。

十六这才回答她先前那个问题:“其实傅晏只是托我们寻人,而不是抓人。如今人我们已经找到了,底细也很清楚,到时只需把这些事拣些要紧的给他讲讲就是了,至于留不留得住,还得看他自己的本事。”

“也好,万般际缘自有定数。”坛清不知想起些什么,轻轻叹了一口气。

两人刚说完,院子里突然热闹起来,原来是一白一橘两只小猫正打闹着从房檐上跳下来,触地的一瞬竟幻化成一男一女,正是桃碧和先前的橘猫少年。

坛清吓了一跳,笑骂道:“真是越发没个正形,虽说院子里使了障眼法,可这京城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要抓我们的错漏,你俩怎么还打闹起来了。”

“是他先的!”桃碧说着,又偷偷地掐了橘猫一把。

橘猫闷哼一声,又见十六坐在前面,忙高兴地几步跑上前,手一伸,张嘴就要说什么。

然而十六已经猜到他要讲什么了,两人几乎是同时说道:

“给我钱!”

“我没钱!”

坛清和桃碧没忍住,一齐“噗”地一声笑出来。

“为什么不给?”他有些不服气地皱了皱眉,问。

十六看他一眼,说:“你花了我那么多银子,施公子的案子有进展了吗?”

“当然有,我正想和你说呢。”橘猫笑了笑,有些得意地讲,“我已经和他搭上话了,晚上还约好去万福楼吃饭呢……”说到这里,他眼睛转了转,又故意对十六笑道,“不过嘛,可惜我身上一个铜板也没有了,看来晚上的饭也吃不成了。”

十六却笑道:“今晚的饭要是你吃不成,以后你也不用吃饭了。”说完,她右手打了个响指,手中竟凭空变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小刀。

橘猫脸上的笑一僵:“……什么意思?”

她捏着那把小刀对着橘猫晃了晃,温温和和地笑道:“今天约不了施公子我就割你的舌头,要是这件事搞砸了,我就摘了你的胃。”

桃碧吓得瞪大眼睛,赶紧扯了扯坛清,生怕十六真的动手。坛清却摇摇头,示意她再看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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