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会在湖边举行,碧水荡漾,杨柳依依。随处可见三五个人凑到一张书案边,或是挥毫泼墨,或是品评诗句。
林钦坐在亭中,目光柔和的看着对面的男子煮茶。
茶色清亮,香气四溢,煮茶之人有一双修长白皙的手,单是看着这手便是赏心悦目了。
林澄倒了两杯茶,一杯给林钦递了过去,自己端起一杯轻啜了一口,突然开口问道:“三哥,听说公主派人来给你传过话?”
“嗯。”林钦捏着薄瓷茶杯,淡淡的应了一声。
提起这事,他也难以理解。
这位公主殿下的所作所为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好端端的命人来传那样的话,还专门派了那样的人。
他实在想不明白,公主是何用意。
难不成纯粹是为了恶心他的?
林钦的神色复杂,这让林澄好奇了起来,“不知公主说了什么?三哥怎么这副神情?”
林钦嘲讽的笑了一下,“她说,思我,念我。”
公主的原话,林钦自然不会说出口,只好委婉百倍的总结中心思想。但说出口了,才发觉这委婉百倍之后,仍是暧昧不明。
林家家教甚严,家中姐妹更是一个比一个娴雅端庄,随便拎出一个来,都是闺秀典范。不要说未出阁的姐妹,便是出嫁的姑娘,也断断不会失了体统。身边的女子都是这种类型,林钦也就认为闺阁女子就该是这般知书达礼温柔和顺,直到遇见了公主,才将他对女子的刻板印象给打破了,且打的稀碎。
当然,他也不会把自家姐妹和公主去比较,身份有别,公主殿下有肆意的资本。
真正让林钦不解的是,公主为何要对他说那一番话,回想大婚时见到的公主,林钦皱起眉头愈发疑惑了。
林澄讶然,“这倒是奇了。”
林太傅嫡子与长宁公主的婚事是先皇后在世时就定下的,先皇后与皇上是少年夫妻,相伴多年,感情甚笃,先皇后故去时,皇上悲伤不已,皇后留下的小公主几乎是皇上亲自带大的。皇上膝下的皇子公主不少,但是这些人都加起来,也比不得皇上投注在长宁公主身上的心血。
长宁公主自小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唯一不顺意的就是这婚事了。
太傅嫡子林钦素有才名,人更是生的俊,这般要家世有家世,要才华有才华,要相貌有相貌,几乎是所有闺阁少女的梦里人了,按理说长宁公主就算眼光再高也挑不出刺的。
可偏偏所有的人都认为好的,她却死活不愿意。
一向对公主有求必应的皇上,这一次态度却是强硬了起来。
强扭的瓜不甜,长宁公主本就不愿意,又和皇上赌气,大婚之后不过一个月,就抛下驸马,离开了京城。
怕是全京城的人都有这个共识——公主不喜驸马。
真是很难想象公主能说出这种话。
“可不就是奇了。”
林钦摇了摇头,将这事搁到了一边,看向林澄提起了另一件事,“你不是总念着找不到合意的琴?我倒是给你寻了一把琴,也不知合不合你的心意。”
“三哥还记得?”林澄笑了。
“自然。”林钦勾了勾唇,“你这日日念叨着,我这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想当做不知都不行。”
“原来是嫌我唠叨。”
“自家兄弟,便是嫌了也认了。”说着,林钦含笑起身,“你等着,我拿来你看看。”
林钦去拿琴的时候,白玉的马车也停了。
下了车,白玉往四下扫去,还是朝露眼尖,一下就瞧见了。
“公主我看到驸马爷了。”
“何处?”
“在那处凉亭里。”
白玉遥望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气,提步走了过去。
诗会上多是文人雅士,也有少数的女子,但这些女子都离的有些远,在遮着白纱的亭子里悄悄的往外瞧。
白玉毫无顾忌的直接走过去,瞬间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一个个人都齐刷刷的看着她。
白玉目不斜视的走了过去。
陡然静下来的环境,亭中的人自然不会毫无觉察。
白玉轻敛裙裾,一步一步的踏上了凉亭。
袅娜的身段,娇艳秀丽的面容,林钦瞧着有些眼熟。
不止是林钦瞧着眼熟,诗会上的好多人在惊讶和惊艳之后,也觉得这位忽然而至的美人好像在哪儿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诗会上多的是贵族子弟,见过长宁公主的人也不少,可这会儿却一个个都没想起来。
这一来,长宁公主已经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两年,谁也没想到她会突然回京,二来,就是白玉的问题了。
原先的公主是真暴戾,也是真蛮横。如果说公主是一只老虎,那白玉这只小狐狸就算是披上虎皮,故作凶恶,也不可能像一只真正的老虎。
目光在二人的脸上扫过,不得不说,这二人还都生的一副好相貌。
一个风姿清朗如玉竹,指尖正轻抵着手下的古琴,表情极淡的侧过头朝着她看来。
另一个俊雅风流,生了一双桃花眼,便是不说不笑都像含着缠缠绵绵的情愫。
二人一立一坐,风情各异。
多般配啊。
白玉心头刚刚感叹完,又马上记起了自己的任务。她觉得自己就是个罪大恶极的坏人,可她这个坏人也是被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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