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临近秋闱来的举子比往日要多,南曲中的坐席不久便被填满了,夏都知早已拿好了牙令,预备开席。

只听门外一阵爽朗笑声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诸位同年这宴座上可容我一席之地?”

诸位举子一听到这声音便窃窃私语。

这次中秋是嬴沈做东故而嬴沈眯着眼睛,应道:“秦大姑娘什么时候你还客气上了?中秋之日,怎么没去陪你的夫郎,反倒来了我们这里?”

姜洛一时好奇戳了戳嬴沈,只问:“她是谁呀?”

嬴沈笑对姜洛道:“她就是秦回雪你竟然连秦回雪都不认得,明年究竟考不考?”

姜洛这才恍然大悟

秦回雪其人,举子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她就是与姐姐姜夕并称“上京双姝”的秦回雪又被称为“蜀中第一才女”。

三年前秦回雪举家从蜀中迁往上京,以备春闱其为人诙谐风流常出入酒肆花楼。

“对啊就是她。”嬴沈这才道“秦回雪也是明年春闱她可是夺魁人选之一上京举子间议论纷纷说明年的状元不是她,就是你姐姐。”

“明年春闱的竞争真是激烈呀。”姜洛不由得啧啧叹道。

这科举也跟庄稼收成一样,分大小年。

譬如三年前那一场,就算是小年,参加的举子中也未见什么名声煊赫的,全都是一样的寂寂无名可明年春闱就不同了,“上京双姝”、“南郡七才”……数不胜数的各地才女都要参考,竞争激烈得很。

姜洛不由得凝了几分神看向帘外。

只见那青烟一般的幕帘轻轻掀起,露出个黑瘦的女人,她唇角挂着个笑,露出了几颗洁白整齐的牙齿,叹息回道:“家里头虽有个美郎君,但着实也憋闷得很,所以我来平康坊走一遭,来重温一下碾压的快乐。”

“秦回雪,不愧是你,好大的口气。”嬴沈笑道,却又指了指众人,道,“我们这宴上也不是你常见的老面孔了,若是有新姐妹越过你去,作诗比你好,你可不是栽跟头了?”

秦回雪立时扫视宴上,问道:“可是姜夕来了?要是姜夕没来,那我这狂话还能再说几句,要是她来了,我就把刚才的话收回肚子里去。”

嬴沈笑指着姜洛,道:“姜夕虽然是没来,但是我们席上来了姜夕的妹妹,姜洛。”

秦回雪转眸看向姜洛,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眼中颇有惊羡之意,才道:“俗话说得好,虎母无犬女,姜夫人教出了诗文精绝的姜夕,想必她的妹妹也十分厉害!秦某这回可要好好与她比试比试。”

姜洛坐在席上,心虚地笑了一下,便邀她入座。

她姐姐的确厉害,可是她却不见得了。

那厢夏都知已经在姜洛与嬴沈座位中间的空挡上添了个圆凳,秦回雪就坐在其上,熟稔地摞了摞桌上的牙牌。

“飞花令早就玩腻了,不若我们今日来个新鲜的?”秦回雪一扬脖,将酒盅里的桂花酿全喝下了肚,仍是觉得不够畅快,又为自己倒了一杯。

“秦姑娘有何雅议?”夏都知一边腾换着酒坛,一边笑问道,腰肢如杨柳一般挺拔。

“我们就以自己的姓为首字,自家夫婿的姓为尾字,行一道令如何?”秦回雪细细讲解道,“这令的名字我都取好了,就叫琴瑟令,可好?”

座上诸人都觉新奇,便出言附和。

“这倒是新奇,那便依秦姑娘的罢。”嬴沈亦附和道。

“我没夫郎也没定亲,去哪里得尾字?这局我可只能旁观了。”有秦回雪这样的高端玩家在场,姜洛乐得看戏。

“哎呀,我们把洛洛给忘了。”嬴沈推搡了姜洛一把,坏笑道,“洛洛,你就以陆为尾字罢,不然陆将军听了你的话,可不依哦。”

陆将军是不肯与姜洛出现在人前的,若是姜洛与同学一起走,他便会悄悄退下。

也正因为此,座上举子大多都还不知道陆将军的事。这一闹腾,诸人心下都了然了,哄笑着调侃姜洛。

姜洛被调侃得有些不大好意思,只挠了挠头,看向旁边啜饮桂花酿的秦回雪。

只见秦回雪狡黠地一笑,仿佛对这一切都心中有数。

姜洛便知今天这出所谓“琴瑟令”就是冲着她来的。

对于秦回雪这种高级玩家来说,人家能一边作诗、还能一边不着痕迹地调侃别人。

这个秦回雪想来是将姐姐当做了竞争对手,所以就连姜洛都不肯放过,处处针对着。

“江停日暮分双陆,我都替你做好了。”秦回雪回眸,又调侃了姜洛一句。

众人听此,亦是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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