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闻钟一推开宿舍的门,本来围在一起讨论着什么的几个人齐齐噤声。

宿舍里的气氛本来是欢快的,现在直接变得尴尬。

宿舍里其他的人相处的都还不错,只有江闻钟一个人格格不入。

自从江闻钟从派出所出来,宿舍里的人无意识孤立了他。

上辈子也是这样,那时江闻钟年纪还轻,还没有那么强大的内心,在宿舍的遭遇让他如鲠在喉,坐卧不宁。

这辈子,江闻钟像是没感觉到宿舍异样的气氛,自顾自的做自己的事情。

高诚坐在椅子上,抱着手臂,满脸不屑的冷笑一声。

他性子最直,当初有多维护江闻钟,现在就有多讨厌他。

今天是周六,学校里没课,大部分同学都忙里偷闲,放松一下心情。

江闻钟一如既往,按照平日里的习惯,六点就起床去读英语。

宿舍里和他关系还算可以的老二好奇:“咱们是工业大学,你天天读这个英语干什么?咱们做技术的一般也出不了国。”

江闻钟漫不经心道:“说不定以后就能出国呢。”

高诚在一旁冷笑:“想的倒美,国是你想出就能出的。”

江闻钟早就习惯了他这样阴阳怪气的语调,一向不放在心上。

江闻钟不搭理他,高诚感觉就像一拳打到了棉花上,自己反而更生气了。

江闻钟习惯一边早读,一边跑步,现在正是夏天,回来就是一身汗。

知道宿舍里的人不怎么待见自己,江闻钟自然不会拿热脸去贴冷屁股,拿了自己的洗漱工具就去了水房。

今天他把自己打扮的清清爽爽的,换上一件白衬衫,趁着左右无人时,对着镜子调整一下脸上的表情。

一个有着忧郁眼神的男人出现在已经不怎么明亮的镜面上。

这是他对着镜子练习无数次的结果。

做这个表情的时候,他会微微低头,露出光洁的额头和自己超长的睫毛。

比别人多活一辈子的江闻钟知道,要怎么样才能吸引那些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们。

一个有着一张帅气皮囊的年轻男人,在无人处脆弱忧郁地茕茕孑立,很容易激起年轻姑娘的保护欲。

有了保护欲,非常容易就能转化成怜惜,再由怜惜变成爱。

江闻钟也早就找好了自己的目标,就是那天在湖边遇到的赵安安。

第二次见到赵安安时,他记起了这个姑娘。

赵安安的家庭很富裕,他父亲是工业大学的领导,母亲是外语大学的老师。

她有一个大伯在海外,是一个大富豪。

在那个动荡的年代,她爷爷奶奶为了保护家里人,就谎称她大伯早就已经死了。

等到她大伯找来的时候,一时还在学校里引起了轰动。

因为赵安安的大伯为学校捐了一台价值一百多万的设备。

江闻钟在这一段时间里,有意识的关注着赵安安,终于发现她有空就去人工湖那边读书。

江闻钟每到周末就去那边等着和赵安安邂逅。

总有一天能和赵安安遇上的。

江闻钟对着镜子露出了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

那个笑容转瞬即逝,江闻钟又换上了一副忧郁的表情。

李家把饭桌收拾干净,开了一个家庭会议。

会议的内容就是到底要不要卖烧鸡,做小买卖。

刘大银坚持,李三顺反对,李留柱不发表意见,表示听父母的。

“三顺,”自从孩子大了,她好久没叫过丈夫的名字了,“咱们外面欠了这么多的债,就靠着地里挣工分,什么时候才能还上?省里的医生也说了,开林的这次手术时成功了,可等几年还要再动一次大手术。到时候,钱从哪里来?”

李三顺喉头微动,慢慢低下头,看着地面不说话。

知道丈夫有些意动,刘大银再接再厉:“咱们家的开元今年就五岁了,等两年也要上学了。平常咱们开元就聪明,他娘教他的什么诗啊歌的,两遍就能记住,说不定咱们家里也能出一个大学生呢?”

“开林要养好身子,得吃些好的,两年后还要一笔手术费;开元上学也要钱;咱们家里还有外债,你说说,咱们要怎么办?”

李三顺佝偻着背,生活早就已经压弯了他的腰。

刘大银的话有如同一把重锤,砸在了他的心上。

他的腰又弯了几分。

“你说的这些我也都知道,”李三顺嗓子沙哑:“可做买卖,是犯法的啊。”

外面的大门早就已经锁上了,屋里也只有自己一家子。

刘大银还是左右看看,确定没有别人擦放心。

“三顺,你还记得在省城派出所的时候,我去解手,回来晚了吗?”刘大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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