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乍一听很暧昧但震惊之后,结合越歌平时的为人来想,又好像很平常算不上多大的事。

可如果再往深了细想普通同学之间用安慰或开解可能更贴切点哄这个字本身就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彩。

这个念头一旦闪过一班学生又觉得有点小题大做,不过是一句话而已,好像没必要想太多。

围观群众脑子里都千回百转何毕更不用说,脸色变了又变耳尖处的红晕飞快褪去,长年在室外打篮球而晒黑的皮肤好似都白了几分。

他脑中突然浮现出那天江画来找越歌换衣服的一幕。

当时只觉得两人逐渐熟稔了如今再去回忆突然发现何止是熟稔,最近一段时间,两人基本同进同出连放学后都一路。

注视着他的越歌和往常一样一眼看去温和而无害可何毕这会儿与他对视,总感觉后背泛着股淡淡的凉意有种自己的小心思都被这双眼睛看穿了的感觉。

越歌话音落下其余人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了新一轮讨论。

“画儿,你多大个人了还偷哭哭还要人哄,丢不丢人!”成墨阳最先开口打趣:“是不是乔哥他们走了你才偷偷哭鼻子。”

他反应很大,矢口否认:“不是!你别胡说八道!”

要不是情况允许,江画真想摇着越歌问他是不是发疯了!

成墨阳不依不饶:“那你偷哭什么?”

他顿了顿,下意识瞄了眼乔修远,却见乔修远也在惊疑不定地望着他,放在腿侧的手指微微蜷着,缓慢攥成了拳头,光是看着那泛白的指节,都能想象出打在身上的重量。

江画缩了下脖子,不自觉朝越歌靠去,乔修远的目光瞬间凌厉,江画欲哭无泪,又磨磨蹭蹭地退开了。

“都说了我没偷哭,他们胡说!”

江画嘴硬不肯说,成墨阳撬不出话,没一会儿就张罗着开始下一轮。

苏闻是猜得到原因的,他看了眼乔修远,又看向江画和他身边眉眼亲切的少年,皱了皱眉,扼住了发散的想象力。

国王游戏再次开始,之后的两轮游戏,抽到国王的分别是个公子哥和一班少年,公子哥挑了两个倒霉鬼干吃柠檬,结果不幸选中了自己,惹了一番笑话,而一班的少年也提高了尺度,抽中两个班上的男女玩key游戏。

随着气氛不断升温,初次见面男男女女逐渐熟悉起来,玩起游戏不再拘束克制。

直到第五轮游戏,成墨阳没被抽中爆料,却终于如愿当了一把国王。

拿到国王卡,他兴奋的往桌上一摔,原地蹦迪:“哈哈哈哈终于轮到我了!”

一个游戏而已,看他那摩肩擦掌的样儿,江画鄙夷道:“摔坏了赔。”

“找事儿是不是!”成墨阳眼梢微扬,端起副国王架子,不怀好意地睨着江画:“小东西,找事儿就拿你开刀。”

等所有人抽完卡了,他站在原地,余光瞄了眼苏闻正看的卡片,结果一瞄瞄两个,顺带连旁边的乔修远的号码都看到了。

在他们这小圈子里,江画这个小傻瓜对乔修远的心思可能说不准,但苏大少爷对江画的心思却是人尽皆知。

十几年的朋友,除了个别傻瓜,大家相处得不错,又都算知根知底,成墨阳爱玩之余,趁着地理位置之便,心里难免升起撮合二人的心思。

在他看来,江画这只表面龇牙咧嘴,实际好哄又好骗的猫崽子,搭配苏闻这种耐心十足,鲜少与人红脸的饲养员再合适不过了,跟在乔修远屁股后纯属找虐。

成墨阳眼珠转了转,琢磨着干脆趁这次机会让江画认清现实。

他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会儿,清了清嗓子:“那就六号和十号送今天的大寿星一个祝福吧。”

成墨阳刚才表现的那么兴奋,如今说出如此简单的要求,在座的众人都鄙夷望向他。

“就这?”

江画嘁了一声,头发丝都透着轻蔑,成墨阳咧着嘴,朝他粲然一笑:“没说完,送大寿星个祝福之吻。”

无视霎时懵住的江画,成墨阳老神在在地坐回位置摆弄卡牌,一脸无所谓地看戏姿态:“至于谁送祝福谁送吻呢,你们自己分。”

要换成别人,他肯定说来个三分钟舌吻或者隔着衣服亲下小点点什么的,但一想到苏闻和江画肯定不会做,说不定还要揍他一顿,成墨阳也就勉为其难放低了标准。

乔修远直接翻开了卡片,卡片上印着十号。

“生日快乐。”他随口丢下句祝福。

接到乔修远的祝贺,江画刚开心一点,可旋即想到乔修远说了祝福,那就代表剩下那位要来亲他。

江小少爷不想被说玩不起,目光在兴致勃勃的人群转了一圈,最后看了眼越歌,为难地紧咬嘴唇,暗忖亲下手亲下脸算不算过关。

不管怎么说他都在谈恋爱,当着白莲花的面被别人亲到,好像不太好。

难怪这种游戏只适合单身玩,想到这,他眼里带刀,恶狠狠瞪向成墨阳,成墨阳坏笑着别过头,假装没看见。

乔修远祝福完了,余下围观男女开始起哄,对于这种无条件服从的游戏来说,两个不搭边的人接吻一直是众所期待的环节。

早预料到会这样,成墨阳摊了摊手:“现在祝福没了,剩个亲亲。”

他嬉皮笑脸地逗弄江画:“画儿,这不会是你初吻吧?”

“放屁!”

说起实话,江画挺着胸膛,特别有底气,但几乎没人信。

“谁是六号啊?”周大嘴瞄着越歌,忐忑不安地问。

苏闻愣愣盯着手里的卡片,红蔓顺着白净的脖颈一路上攀,很快砌红了整张脸。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江画,本想看他的眼睛,目光却不自觉落在那两片桃色的嘴唇上,随即脸涨得更红。

喉结滚了一圈,苏闻艰涩开口:“我是”

刚发出两个音节,正对自己的江画突然被一只手勾过下巴,颜色艳丽的嘴唇转至一侧,被手的主人撷住,眨眼便消失在了视野里。

温热的呼吸缠绕,看着眼前的越歌,江画险些心脏骤停,他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

说好的要保密呢!

这个吻很短暂,一吻结束,面对痴呆脸望过来的众人,越歌抿着唇,似是有些羞赧。

他看向僵直得犹如一座雕塑的成墨阳,犹豫了一下,问:“这样可以吗?”

成墨阳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抹了把额头的汗珠,再次确认苏闻手里还没放下的卡片。

“可以是可以,但我记得我说得是六号啊。”

越歌怔了下,目光里盈出几分不解,他再度朝手里的卡片看了一眼,大概过了两三秒,他眼眸微微睁大,懊恼和尴尬接连跃现,将卡片亮了出来。

“不好意思,我可能有点紧张,刚刚拿反了。”

卡片上写着数字9,因为是印刷体,如果反过来看的确是6,即便牌头有生产商的lg,如果不注意,确实可能看反。

但可能性很小。

不管怎么说,唯一知情人周大嘴仍是松了一口气,打着哈哈说:“哎呀,祝福之吻总归都送了,这把就这样吧,看把我们画儿都亲懵了。”

江画确实还懵着,身子都没转回来,不止他懵了,一班学生下巴都要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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