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本届试练的第一名其实无需再多做争论,毕竟就算有证据证明公仪归晨四人从作弊学子那里得知了消息,也没有证据显示还有其他学子发现了试练的真正内容并试图寻找机关,而排在第五的银霆和排在第六的薄溪宁琛同样来自弋阳,就算按照红丸数量来为学子排位,第一名的还是弋阳的学子。既然结果都一样,何必不让豫贡在面子上更好看一些?
相比于一个击败的人数最多的第一名来说,不到两日就能破解试练内容的第一名才更能彰显豫贡后辈学子的优秀,而且红丸数量最多的银霆只出自一个普通家族,而公仪归晨却是公仪世家的传人,公仪世家声名显赫,何必非要驳了公仪家主的面子呢?
想到这些州侯心中也有了数,他环视了一周开口说道:“公仪归晨的表现优异这一点毋庸置疑,而她对于秘术的掌握在同龄学子中也甚是少见,当的起本届的第一。”
既然州侯都发话了,那其他人也不好再反驳,都齐声附和表示赞同。
“属下有一事不明。”
州侯的意思已经如此明显,到底谁还要反对?众人皆循声看去,只见开口说话的是来自汝南的教习叶鸣筝。
州侯并未做声,只是等待着他的下文,而他此时也并没有因为厅堂之中的沉寂而觉得自己的话不合时宜,只是看向州侯沉着的继续发问:“本届试练这样大费周章为的是选出各方面俱佳的学子,但长卷之中的排名顺序却只考量了学子能力的高低,难道学子的品行不在考校的范围内吗?”
州侯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于是沉声问道:“难道公仪归晨的品行有何不妥?”
他说话之时看了看在座的公仪家主,动作虽小却并没有刻意的掩饰,意在想要提醒叶鸣筝注意言辞。
叶鸣筝也朝着公仪家主的方向看了看,却没有停下话头的意思,他嘴角微扬,笑容和煦,眼神不卑不亢没有丝毫的心虚。
“雍都贺兰世家的传人贺兰御辉也参加了这次试练,因为其母乃是梁丘世家的传人,所以他在豫贡参加试练也算符合规定,而贺兰御辉败在了公仪归晨的手中。”
贺兰世家是雍都的五尊世家之一,圣公近臣“五卿”就出自雍都五尊世家,而历任圣公也都是从“五卿”之中推举,所以贺兰世家可以算是十二州内最尊贵的世家宗族之一。
可出身尊贵又如何,既是雍都人为何要跑到豫贡来参加试练?想必是觉得豫贡的试练内容要比雍都简单许多想走个捷径吧,这样看来这名贺兰世家的传人当真是能力平平。
在座的好几人在想通了这点之后都对此感到不忿,贺兰家主因为自己儿子无能便想出这么个方法,对其他学子来说哪里还有公平可言?可他们并不敢将这番话说出来,于是只能把怒气撒在叶鸣筝身上。…
“贺兰世家的传人到了豫贡便该高人一等吗?我豫贡的学子胜了贺兰世家的传人就是品行不端?叶教习就算想要曲意逢迎也别做的太难看了。”
这番犀利的言辞不知出自谁之口,可叶鸣筝却丝毫没有追究的意思,他不紧不慢地再次开口说道:“在下当然不是这个意思,而是公仪归晨战胜贺兰御辉的方法不太妥当,她将贺兰御辉攻击她的咒术全部返还了回去,却都击在了对方的脸上。贺兰御辉最终因为溺水而昏厥,醒来后竟连见到杯中水都会感到眩晕,水系秘术的传人竟会因为一场争斗而变得惧水,只怕当时的场面只能用惨烈来形容了。”
说到这里他抬眸四下看了看,见众人皆是一脸肃穆的表情,于是轻笑了笑又说道:“所以公仪归晨的做法让属下不敢擅自评判,若说是无心,那多次击中脸部未免太过巧合了,若说有心,那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这番话的言外之意是说公仪归晨极有可能是故意击中贺兰御辉的面部让他溺水,甚至还有可能是想让他因溺水而对水产生恐惧,这样以后可能都无法再使用水系秘术。
在座的人都因不知该如何评价而面面相觑,若真是有意而为之,那说其心思歹毒也不为过了。
叶鸣筝见厅堂之中再次安静了下来,心知在座各位一定深感为难,他将目光转向公仪承一脸歉意的说道:“公仪家主,在下不是有意揣测令媛,实在是贺兰御辉恐水严重,让人不得不在意这件事。”
公仪承从刚开始讨论公仪归晨之时就一言不发,此时听到有人叫他,便缓缓抬起头回道:“小女若真有这样的心思,确实不配成为秘术师。”
听到这话的叶鸣筝愣了一下,心中疑惑道:难道这公仪家主真能这般大公无私,丝毫不为自己的女儿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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