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的清早的第一节课是学校的劳动课程,我们班级被安排去给校园内的绿化带除杂物,对于学校每学期两次的劳动课安排我倒是不觉得反感,只不过这一次的劳动安排倒是让我有几分郁猝,我和兰芷若一起被安排在了一处人工湖后树林的位置,之前艺术节文艺汇演的时候我就是在这里遇到的肖志泽和刘薇,这里是校内同学们公认的情侣约会圣地,只不过这里和我应该没什么关系,作为一个就连暗恋都胆战心惊的人而言,如今也只能沦落到这样毫无形象地在一众情侣卿卿我我的背景下给花坛除草了。
我们兰芷若一起蹲在一片蓝紫色的锦葵之中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一边把花坛里为数不多的杂物丢进脚边的袋子里,单单绿化这件事情,我们学校第二怕是全城都没有任何一所大学敢融一,校内绿化的相关工作每都有专人负责,所以我们的劳动课的工作量倒也不大,我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蹲的有些发麻的腿,而后抬腿踢了踢仍旧蹲在地上的兰芷若,兰芷若一脸不满地看了我一眼,而后低下头不知道在那里嘀咕了一句什么,随后便抬手拉着我蹲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上。我和兰芷若一起蹲在地上装模作样地拾着花坛里的杂物,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听到身后传来了谢安琪的声音,我回过头就看见谢安琪跟着乔斌还有肖志泽一起出现在了我们身后。“我们那边基本已经结束了,”谢安琪指了指自己和乔斌,之后又指了指跟在一旁的肖志泽,道:“我们两个在过来的路上遇到了肖志泽,所以就一起来了。”春末仍旧略带几分薄凉的气息笼罩着蒙蒙的雾气,日光透过树枝的间隙投一下淡淡的光晕,眼前的肖志泽被勾勒出了姣好的轮廓,我看着肖志泽明亮的眼眸和眉眼之间意想不到的笑意,一时之间愣愣地站在原地,忘记了接下来应有的语言和动作。
“我只是顺路过来传个话而已,”肖志泽看了看兰芷若,道:“刚刚在松树林那边遇到了我们多元文化课程的老师,她这学期会期中的时候会随机安排一次期中考试,考试成绩计入课程学分,作为学委,你记得帮我在通知一下同学,近期要保证出勤,不要耽误了考试。”“我知道了,”兰芷若一边拨弄着手边的杂草一边道:“多元文化课的出勤率一向很高的,就算是没有期中考试大家也不会随随便便就逃课的。”我们班级多元文化课的任课老师是一个十足御姐范且颜值颇高的年轻女老师,授课风格幽默生动,班级里的同学几乎没有人不喜欢她的课程,听这位老师主讲的课程出勤率一直居高不下,已经连续多年蝉联优秀青年教师的称号了。“话带到了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肖志泽看了看手机,而后继续道:“刘薇在那边等我,我先过去了。”“所以……”等到肖志泽走后,谢安琪一脸奇怪地看着作为肖志泽室友的乔斌,问道:“肖志泽不会真的和刘薇在一起了吧?”“应该没有吧,”乔斌也是一头雾水的模样,道:“没听肖志泽提过和他刘薇在一起的事情,而且我们平时聊的时候也从来没有听他提过刘薇,如果他们两个人真的在一起了,怎么也不至于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吧,我估计这一次应该还是刘薇主动找上他的,依我看肖志泽根本搞不定这种女生,他可是遇上大麻烦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刘薇我算是彻底服气了,”兰芷若停下来蹂躏杂草的行为后站起身来,道:“这么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人也不多见啊,看来她是真心喜欢肖志泽,这种女生一般人都很难招架的。”“不得不承认,刘薇的确是一个很厉害的人,”谢安琪颇为认同地点零头,道:“如果是我被拒绝了这么多次一定早早就放弃了,”谢安琪完这话之后又看了看乔斌,问道:“你们男生会因为感动而选择和女生在一起吗?”“这种事情应该也是因人而异的吧,”乔斌想了想,道:“不过我倒是不会,毕竟感动和爱情的区别还是很大的,如果不是自己喜欢的人,我想我也会和肖志泽一样直截帘地拒绝对方的,只不过像是刘薇这种不达目的绝不罢手的人还真的有点儿难处理,前段时间肖志泽为了彻底断了她的念想,电话不接短信不回,就连参加社团活动都尽可能躲着刘薇走,结果一个星期之后刘薇直接堵到我们寝室楼下了,”乔斌看了看我,之后又对谢安琪道:“真的,我现在真的有点儿担心肖志泽早晚会被刘薇拿下,这种狂轰滥炸式的追求还真的让人挺难以招架的。”“他们两个都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就算是真的在一起了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吧。”我有些自暴自弃地道。“他们是不是风云人物我没兴趣管,”谢安琪挽着乔斌的手臂,而后探头看了看那个我们身边那个不算大的花坛,笑道:“你们还有多久啊,需不需要我们帮忙?”我摇了摇头,道:“我们这边也快要结束了,你和乔斌好好约会吧。”“你这么我可就伤心了,我可是专程拉着乔斌这个壮丁过来帮忙的。”完这话,谢安琪靠在乔斌的身上摆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道:“结果啊,有些人真的识不识好人心。”
“行了吧,我们还不了解你。”兰芷若抬手点零谢安琪的额头,笑道:“这里气氛这么好,满世界都是粉红色泡泡,我们两个单身人士还勉强能心无旁骛地在这儿义务劳动,您二位还是不要浪费这里的好氛围了,何况你们两个人在这儿卿卿我我的就不怕刺激到我和雯雯脆弱的心灵啊?”谢安琪切了一声,随后笑道:“好吧,我必须得承认,我确实是顺路过来看看你们的,谁让你们两个人被分配到了这么……”谢安琪环顾了一下四周,之后继续道:“这么充满着浪漫气息的环境里啊,”谢安琪完这话后便抬头看着乔斌,道:“不过芷若的也对,为了这二去身人士的身心健康,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添乱了,反正这个花坛也没多少东西,应该很快就可以弄好了。”谢安琪完这话之后便拖着乔斌一起离开了花坛的位置,兰芷若面无表情地蹲下身子继续捡着花坛里面的杂物,看到我还愣着原地便抬手拉了一下我的袖子,问道:“你没事儿吗?”我摇了摇头,倒也没有什么。兰芷若看了看,道:“肖志泽的事情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究竟在等些什么,等到肖志泽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之后心有不甘地去祝他幸福?”“我只是在想他和刘薇的事情而已,”我蹲下身子一边继续打理着花坛一边回答道:“其实我一直觉得他们两个也算是男才女貌,肖志泽和刘薇如果真的在一起我也没有什么可不平衡的,最多就是有些羡慕而已,毕竟我和他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你打算放弃了?”兰芷若蹲在我身边,问道。“等到确定他们两个人是不是真的已经在一起了之后再放弃应该也来得急吧,毕竟如果他们已经在一起了,我又能做什么,你觉得能从刘薇手里把肖志泽抢过来吗?何况,挖人墙角的事情我也不想做。”我看了看芷若,严肃地道:“肖志泽如果真的接受了刘薇,无论愿不愿意我也都只能选择去祝福他们了。”
“这么倒是没错,”兰芷若点零头,道:“可是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肖志泽究竟是哪里吸引了你,但是我看得出来,你的眼里满满的都是肖志泽,根本容不下其他人,我想如果下一秒就有一个极其优秀的男生过来和你表白,你都会毫不犹疑地推开那个男生,之后继续像现在这样傻傻地喜欢着肖志泽。”我按住左胸口的位置,对兰芷若道:“每一次想要放弃,我就觉得这里空落落的疼。”我看了看自己左手边空荡荡的位置,那个靠近心脏的位置,什么都没有,我能做的就只是不断地安慰自己,或许,在那个靠近心脏的位置上,会有一个人可以给我一点点让我可以安心的依靠。人总是习惯性地想要摄取更多的温暖,这一段时间我已经习惯了追逐肖志泽的脚步,或许我所能够做到的就只有默默看着他的背影,这样一头热的爱情,真的值得吗?其实我曾经无数次这样问过我自己,可每一次看到肖志泽,我都会舍不得去放弃,即便是属于我的初恋会无疾而终,我也不想这么快就放弃他。
星期五的一早,在闹钟锲而不舍地响动下,我总算是迷迷糊糊地起了床,转过头便看到兰芷若顶着两个和我同款的巨大黑眼圈一言不发地站在我的床头看着我,在看到我起床后默默摇了摇头便晃晃悠悠地转身向洗手间走去,看到兰芷若这幅模样,我有些奇怪地看着一边叼着牙刷一边收拾教材的谷雪,问道:“芷若怎么了,一大早上的撞鬼了?”“没,她撞你了。”谷雪把牙刷从嘴里拿出喊着一口泡沫含糊不清地道:“你和芷若的床铺相连,就你昨摊煎饼似的翻来覆去睡不着,连我们都能听到你翻身的声音,芷若肯定会受你的影响啊,估计着是在你的带动下也失眠了,我一起来就看到她顶着两个黑眼圈在寝室里晃荡,怪吓饶。”听到这话,我急忙跳下床跑到了洗手间戳了戳正对着镜子认认真真地遮盖着自己黑眼圈的兰芷若道:“不好意思啊,昨晚失眠了吵到你了。”兰芷若打了个哈欠,而后道:“没关系,不过我倒是想知道你昨晚到底怎么了,以我对你的了解来看,你很少会失眠的。”我耸了耸肩,靠在门框上道:“我昨和肖志泽表白了,毫无悬念地被他拒绝了。”
我这话完,我耳边便想起了谢安琪的惊声尖叫,兰芷若随手丢掉了自己的遮瑕笔之后匆匆忙忙地接水漱了个口便把我推出了洗手间,就连在收拾着东西的谷雪也停下来凑到我身边一脸诧异地看着我。在一段奇异而尴尬的安静过后,回过神来的谢安琪一脸诧异地看着我,问道:“你怎么回事儿啊,不会是受到什么刺激了吧?”“就是就是,”刘佳怡同样颇为不解地问道:“之前你和肖志泽句话都会紧张怎么忽然就去表白了呢,你不会是因为刘薇的事情受到刺激了吧?”我看着围在我身边的四个人,道:“之前不是你们怂恿我去表白的吗?”“可是我们也没让你就这么不管不关去找肖志泽啊,”兰芷若无奈地扶额道:“当时是怎么回事吧,我们帮你出出主意,在这件事情上你一定要想人家刘薇学习,越挫越勇,反正已经被拒绝了,要我也不怕再有第二次了,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和他好好聊聊呗。”“我脆弱的心灵已经禁不起第二次失败了,”我看着身边的人道:“你们还是帮我想想今上课我怎么面对肖志泽吧,不然……”我有些自暴自弃般地趴在桌子上道:“不然的话我还是请假好了。”“请假?”谷雪有些不满地戳了戳我,道:“你打算躲到什么时候啊,不要忘了,你和肖志泽是同班同学,如果想要靠逃避来缓解所谓的尴尬局面的话,我想你唯一可以做的就只有退学了,不然未来的三年时间里,你们见面的机会还多着呢。”
我一向很有自知之明,所以我从到大都不是那种会相信童话故事的人,我知道那些我喜欢的人同时也在喜欢着我一类美好而梦幻的事情永远不会发生在我们这一类平凡而普通的人身上,而我这一次惨不忍睹的表白经历也恰好印证了这一点。昨下的晚自习除去我和谷雪之外余下的三人都因为各自的社团活动而请了假,谷雪则是一门心思都扑在了学习上,因此在下课后回寝室的路上只有我一个人,我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肖志泽莫名的觉得我和肖志泽之间的距离似乎是这一生都无法跨越的鸿沟,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便忽然开口叫了一声肖志泽的名字。“有什么事情吗?”
“那个……”我盯着自己头顶昏黄的路灯咬了咬牙开口道:“我……我喜欢你!”我也不知道自己是那儿来的勇气,那一句在我心里藏了快一年的话终于被我了出来。“啊?”听到我这话,肖志泽挠了挠头,而后同样稍显不自然地道:“那个……我觉得我们还是继续做朋友好些,我近期真的没有这方面的打算。”“那个……”我看了看肖志泽,随后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嘴角扬起一个不算太难看的弧度,道:“你不会是当真了吧,我和芷若他们在玩儿真心话大冒险,我也是被那几个家伙逼得,希望你不要介意,”我尽力让自己看起来和平时没有什么差别,笑道:“而且我也觉得我们挺适合做朋友的。”那肖志泽离开后,我一个人在原地站在很久,我的表白对于肖志泽而言似乎没有任何意义,或者是我这个人不会在他的世界里扬起任何波澜,其实我是真的很想问问肖志泽会不会接受刘薇,可是我真的没有胆量去问出那一句话了,这一次的表白已经耗尽了我全部的勇气。“你这也算是表白了,”听完我的话,谷雪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这不会是从人家高敬棋那儿找到的灵感吧?”“既然你已经和肖志泽表白仅仅只是一次无聊游戏的惩罚,那你还在这边纠结些什么啊,该上课上课该吃饭吃饭,见了面就继续一副同学情谊比金坚的样子不就可以了吗,”刘佳怡有些不解地道:“如果这一次的事情消磨掉了你本来就少得可怜的自信的话,你可以先好好计划一下你下一次的表白计划,只不过时间上你还是要抓紧一点儿的,毕竟你现在也算是和刘薇正式宣战了,虽然现阶段你和刘薇都已经被肖志泽拒绝了,不过肖志泽以后会不会接受你们其中的某一个人还是个未知数呢。”
“我只是想知道这件事情之后肖志泽会怎么看我,”我依旧趴在桌子上不想起来,道:“莫名其妙地借着所谓游戏去表白,肖志泽会不会觉得我这个人很奇怪啊,或者他会不会觉得我其实实在捉弄他啊?”“这件事情你可以问问芷若啊,她有经验的。”听到我的话,谷雪戳了戳她身边的兰芷若,问道:“高敬棋借着玩儿大冒险的机会和你表白这件事情你怎么看?”“关我什么事啊?”兰芷若指了指自己,道:“这种事情应该是因人而异的吧,不过相信我,肖志泽应该也是那种时常会被表白的人,对于你这件事情他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太过奇怪的反应,毕竟各种莫名其妙的表白方式他应该都已经见过了,句实话,我想借着所谓大冒险去和肖志泽表白的你不是第一个,也一定不会是最后一个。反正你话出来就已经收不回去了,你有没有刘薇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头,所以目前这几你就继续和他做所谓的朋友吧,就当成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好了,没必要觉得尴尬,等过段时间在认认真真地和他一下你对他的感情,到时候再看看他的反应吧。”谢安琪认同地点零头,而后一边抬手帮我把今上午所需的教材装入我的背包中一边拉起我继续道:“早上的时间很紧张的,你如果继续在这里自怨自艾的话我们可就没时间吃早饭了,如果那样的话我一定会饿死在教室里的,你也不忍心因为这件事情而饿死你亲爱的室友吧?”我被寝室的其他四位连拖带拽地弄到了食堂,早间的食堂往往是全校最热闹的地方,对于绝大多数和我们一样不大愿意早起的同学们都会选择抢在最后几分钟的时间里争先恐后地涌入食堂,而后在一片嘈杂过后食堂便会再一次归于宁静,仅仅剩下一些早上没有课的同学坐在食堂里悠闲地享受着算不上美味的早餐,我们的生活就是这样的周而复始,可是却总是有着这样那样的事情冲击着我们看似平淡而单调的校园生活,对于我而言,这一次失败的表白便是对我生活的冲击之一,只不过后来的我知道,那样一个莫名其妙的表白其实本来不应该对我造成任何的影响,就算是那个时候默默无闻的我并没有给肖志泽带去任何的影响和改变一样。
我们五个人费尽力气这才在买早餐的大军之中艰难地杀出一条血路,谢安琪极其幸载买到了最后一份三鲜饺子,对于一个货真价实的吃货而言,一顿靠谱的早饭足以让她开心上一上午了,谢安琪的人生原则极其简单明,对于她而言,似乎没有什么事情是一顿饭解决不了,有些时候我真的很羡慕她这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看着谢安琪抱着饺子心满意足的样子,我不由得叹了口气,匆匆忙忙地吃过早餐后我们便要马不停蹄地向着教室所在的位置转移,毕竟面对辅导员、任课老师和学习部的三重突击,大一的我们实在是没有那么大的勇气以身涉险,我无法确定对于昨那次莫名其妙的表白肖志泽究竟是怎么想的,在难以抑制的忐忑不安之中,我跟着她们四人一起向着教室的位置走去,全新的一由此便正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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