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放哨的万小七匆匆过来禀告,四、五里外隐隐的有火光在移动,怕是官兵已寻迹追来。

宋江听后眉头紧锁。

片刻之后,奕子枫手中一沉,宋江递过来的二十两金子,说是谢救一丈青的一点心意。

一丈青肯定来不及带走了,事实上她受伤之后就已经成了累赘,宋江带着众人前来说是拜访,其实心里就存有了把累赘抛在这里的想法,腹黑男总是喜欢干这种一举多得一箭双雕一石二鸟的事情。

奕子枫心里明的跟镜子似的,接过金子假意推辞了两遍,这已经够意思了,再推辞就显得自己很虚伪。

宋江对他有了更深刻的认识,觉得脸皮这一项,他恐怕不敌对方。

燕青很不痛快,他嘴上没说,只是用行动表达了不满,塞给奕子枫五十两金子,过程刻意避开宋江却又故意让其看到。

有点意思。

奕子枫一次都没有推辞就接下了。燕青给的,推一次都虚伪,两人彼此都明白,这是真心给一丈青的疗伤费用。

金子是李师师在和宋江几人告别的时候悄悄塞给燕青的。

宋江认出来了,他心里很不是滋味,那个神仙一样的女人给他印象极为深刻。

金子是个硬通货,尤其是在乱世之中,七十两黄金兑换成银子差不多要七百两,宋江他们肯定想不到一丈青的伤在奕子枫的眼睛里根本就不是个事,他关心的根本不是伤能不能治好,而是伤好了以后伤口好不好看。

众人不敢久留,匆匆告别之后,纷纷上马,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一丈青的坐骑留下来了,不是原来的那一匹,而是几人坐骑中一匹最不起眼的马。

平静下来,奕子枫这时候才感到一丈青的确是个麻烦,不知道万小七口中的疑似官兵会不会追到这里,万一在这里发现了反贼,后果不堪想象。

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把马牵到了后院的院墙外,后面有一片小桑林,不挨着官道,没有特殊情况,一般人不会想到那里。

他跟梅娘一起又把一丈青的床移到了柴房中,屋中正好有一个旧案子,于是把它架在床上,又堆了些乱柴干草,不注意看,根本想不到底下有床。

两人一夜没怎么睡,迷迷糊糊的坐到天亮,梅娘内心忐忑了一晚,想到昨晚疗伤的过程,她已经感觉到不对了,这个大郎和那个大郎有着太多的不似,虽然他们也有着太多的相似。

但人就是这么奇怪,越是怕失去,越是想找借口说服自己相信。

于是她想,他和脑袋里的后世其实就是一个人,他们之间肯定也在互相的学习和融合,那个文曲星威力该是大了些,所以大郎现在才有这么多让她不理解的行为。

大郎现在长本事了,但大郎还是从前的大郎,奴家相信自己的眼光。

就是不知道这家伙以后还是不是梅姐梅姐的喊,自己该恼火还是窃喜。

直到天亮,也没有看到半个官兵的人影,甚至连邻居都没有来,这让奕子枫怀疑万小七昨晚的通风报信是不是事先排练好的一出戏。

找一个借口让自己人甩掉包袱早点脱身吗?

罢了,反正人已经救下来了,想的太多就是跟自己过不去,一切随他吧。

……

村头那个瘦弱的身影又开始折腾了,来来回回的跑步,村里已经有人开始议论。

奕家大郎学业不行了,听杨小二说,夫子嫌他根本不是读书的料,准备要把他赶出学堂,所以现在开始学武了。

几个结伴下地的庄稼人边走边对围着树全打脚踢的奕子枫议论着。

别说咧,他还真是一块练武的料,都瘦成那样了,那天还把杨小二打得落荒而逃。

折腾一会,奕子枫往自家的田地里跑去。

黑牛跟父亲在地里忙活,远远的看见少东家往这边跑来,赶紧停止了手中的农活,昨天他也看见少东家在跑来跑去,每次离这里还有很远就回去了,他几次想跑过去打个招呼的,最后都没有鼓足勇气。

“黑牛!”奕子枫喊道。

少东家这是在喊我,我就说呢,少东家肯定还能想起我,他想对地里干活的老爹炫耀一下,发现他老子头埋在麦田里撅着屁股干活,根本不鸟他。

“黑牛在呢,少东家,是不是有人要打架了?”黑牛的语气有些小期盼。

嗯?这是什么思路?

奕子枫猜测这个娃是不是天生有暴力倾向?

“瞎想什么呢,你跑的快,一会儿去帮我做一件事。”

“啥事,要不要跟俺娘说一下?”黑牛一听说不是打架,语气多少有些失望。

“你多大了,一点小事还要跟你娘说,还吃奶吗?”

“哦,那就不跟俺娘说了,少东家要吩咐俺做啥?”

黑牛听少东家语气有些不满,有点紧张。

“跟我回家把我的作业拿给夫子,我要请一天的假。”

“请假?夫子会不会打我的手心?”黑牛更紧张了。

“我请假关你什么事!放心去吧,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夫子是个文化人!”

黑牛这都什么逻辑?奕子枫差点被气笑,又催促道:“赶紧的,家里饭做好了,让你爹跟你娘说下,今天不要做你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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