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鬼?顾颐差点从电瓶车上跳起来,他去那里干什么?陵园不是埋葬去世的人的地方吗?他这是......去看他妈妈的?
要是他去扫墓,想起她妈妈是死于车祸,再联想到自己在撞碎的车里的窒息感,那不是又要晕倒?这前两天才晕倒了一次,从医院回来后脸色依旧苍白得厉害,如果今天再来一遍,身体肯定吃不消?况且这座陵园建在山上,遇到突发状况医疗设施要是跟不上,他不就......?
不过这么多年,他肯定不止一次来看过他妈妈了,应该早就习惯了吧?或许他只会联想到曾经美好的时光,不会往难过的方面想一说不定呢?
答应都答应了,而且都走了好远了,总不能临时反悔、调头回家吧?所以,顾颐决定紧紧跟着他,要是发现他神情不对,包里正好带了药,往他嘴里一塞就行了,只要保证他不晕倒,怎么都好说。
韩渝煜拗不过她,且没有她扶着也走不到目的地,只好让她跟着,不过前提是她得保持安静。
顾颐扶着他坐下,两人被一块块墓碑包围在中间,正前方的那块是个长发女生的,顾颐注意到上面的名字叫“秦思源”。
所以,就这样,韩渝煜的妈妈叫“秦思源”这件事在顾颐心中已经根深蒂固了。
他妈妈因车祸去世时他才十岁出头,应该是这样所以照片看着比较年轻。顾颐看着他,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照片,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顾颐能感受到他和她默默的交流。
“呼——!”韩渝煜放在墓碑上的手突然握紧,他长呼了一口气,埋下了头。
顾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包中的药,弯腰,侧头,对准他的嘴往里塞了一颗:“我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但还是要克制下情感,吃口药冷静一下吧!”
“唔!”韩渝煜猝不及防被人捅了一下喉咙,艰难地吞咽了几次才将口腔的苦味冲淡,“我没有,我就是换个姿势而已,你大惊小怪。”
顾颐坚定地摇摇头:“你不懂!你一低头,万一回忆上头了,发病了,那时再吃药就晚了!防患未然!治已病不如治未病!”
“那也没有这样生塞的,你咋不给我送进胃里面去?”韩渝煜干咳了几声,早知道自己弄瓶水带上了,这药片仿佛长了爪子,挂在他喉咙里久久下不去。
吃过药后,顾颐放心了不少,稍微站远了些,让他有空间说些他想说的话。
时间缓缓流逝,他和照片里的人好似从前一样面对面坐着,平静地看着彼此,就算不说话,这样坐着也能度过余生。
“走吧。”
扶着他坐回老位置,顾颐使劲把住把手,稳稳地将车开了出去,还没出陵园的大门,车速就慢慢减缓,甚至有要停下的趋势。
“咦?没电了?”出门时顾颐也没提前看看电量,导致现在没电可用,“只有蹬回去了。”电瓶车的踏板没有自行车那么好踩,几米远后顾颐的小腿就开始酸了。
韩渝煜通过后视镜看了看她,说道:“你别这样,这么远的距离骑回去你腿肯定受不了,停下来叫辆车吧。”
好在他善解人意先提出了,不然顾颐可能真没那个命蹬回去。他们在安全的位置停下,顾颐用手机软件打了车,两人静静等着车来。
不一会儿,一辆车就停在了两人面前。
“上来?”副驾驶车窗被摇下来,司机是一位五大三粗的黑汉子,嗓音厚厚沉沉的,不停打量着他们,“那个,电瓶车我车放不下哈,你们自己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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