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费家父女,赵嵘玖便推着白砚琮的轮椅往他的小院走去,路上有几个员工同他们偶遇,看到这一幕都不免露出些许惊愕神色。
白三爷“冷漠矜贵”这话不是无稽之谈,譬如这轮椅,一般除了父母,只有他身边最得用的助理周曜才能推,其余时候白三爷皆是亲力亲为,绝不肯给人“操纵”自己的机会。
几人面面相觑之余不免又心下惊叹,而今这位赵医生不过才来园里几日,竟然就能得三爷这般信任优待,果然是手段非同一般。
这事赵嵘玖自然不知道,他这么做不过是因为白三爷近几日体内清气略有溃散,自己离得近些能让他舒服一点——加之他推轮椅时白砚琮从没拒绝过,便自然而然地以为这只是件小事罢了。
白砚琮则更没想过解释什么,他看这位赵医生十分顺眼,打心眼里想要亲近对方,自然不会阻拦。
“赵医生记性可真好。”眼瞧着自己住的小院近在眼前,白砚琮说。
纵酒园占地面积广,园内亭台楼榭星罗棋布,不少人来了几次也还是会走错路,而赵嵘玖不过才住进纵酒园,居然就能准确无误地从员工休息室找到他的住处去。
赵嵘玖“嗯”了一声,他来的第一天就仔细查看过了纵酒园的整个布局,确认此处风水上佳,也没有恶人布阵,方才能放心让白砚琮再住在这里。
至于记性好……华夏山河万里他都能一寸寸烙在心中,何况小小一座园林。
“那赵医生应该还记得刚才那尊金刚像吧。”白砚琮笑了起来,语气轻快随意,“我让大家出门之前,看到金刚睁眼了,你应该也看到了。”
他并不像是在说一件什么惊奇诡异的事情,仿佛一尊铜铸金刚睁眼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赵嵘玖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一点不以为意——并不是对金刚睁眼这件事情,而是那尊金刚像本身。
那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国宝级文物,但在这位白三爷眼中,好像和这园子里随处可见的花花草草没什么不同。
赵嵘玖一时没想通这是为什么,只当做可能是因为他含着金汤匙出生,早已经见惯了这些珍宝。
他想了想方才的场景,并不太适合再以“没看到”这样的话来搪塞,但白三爷不喜欢神鬼之事,若是贸然告诉他,说不定会影响他的心情,进而让人抗拒治疗。赵嵘玖这么想着,回道:“是的,我似乎看见金刚像……不过我觉得那可能是因为光线折射导致的,我记得它双眼处的金箔还没有脱落。难不成是方才那么一闹,它真的变成怒目金刚了?”
“我刚才回了一趟展馆,把那尊金刚像取出来看了看。金刚像的双眼是闭着的。”
赵嵘玖稍稍松了口气,“是吗……”
“然后我又让周曜调节了屋内灯光,发现无论从哪个角度、用什么样的光线,都无法再现金刚睁眼的一幕,所以我们刚才看到的场景,大约算是可遇不可求了。”
赵嵘玖一时语塞。
白砚琮却又笑了起来,好像让这位医生说不出话他就很开心似的,“不过我想,这种可遇不可求大概就是人家所说的缘分吧。”
“白先生说得有道理。”赵嵘玖暗忖,这位白三爷言谈之间似乎并不抗拒神鬼之事,那么自己是否可以试探着给他讲一些东西,让他在平日生活里也注意防备着,别再像上次一样轻易就被晦气近身。
却听对方又说:“所以赵医生你看,当时在场那么多人,只有你和我看到了那一幕,是不是说明我们也很有缘?”
“……”赵嵘玖沉默地把人推进了小院,礼貌地同白砚琮告别了。
在院子里追着其他猫尾巴咬的狸花瞧见白砚琮回来了,亲昵地跑到轮椅边,伸出两只前爪轻轻抓他搭在腿上的薄毯。
白砚琮躬身,伸出手挠了挠小猫的下巴,看着赵嵘玖的背影消失在小院门口,就着这个姿势问道:“你觉不觉得他很可爱?是你就喵一声。”
小猫“喵”了一声,又歪着脑袋在白砚琮指尖磨蹭了一下。
白砚琮点了点小猫的鼻尖,“傻猫。”
“我真的是傻。”
装潢精致的咖啡厅包间内,费乔笑了笑。
“你在说什么傻话啊,我都听不懂。”穿着一身得体职业装的女孩一脸古怪地看着费乔,放下手中搅动的咖啡杯,又嗔怪地推了她肩膀一下,笑嘻嘻地问道:“小乔,你干嘛呢,别这么严肃,我这才下班,你又想让我体验面对大老板的感觉吗?”
费乔冷冷地看着闺中密友,把那瓶用泡沫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保湿水拿了出来,“恬非,这瓶水,你说是你托人好不容易从国外带回来的,一般人都拿不到。”
李恬非将鬓发勾到耳后,温和地笑了笑,“是呀,你那天试用的时候,不是也觉得特别好用吗,美容院的人都夸你涂了以后年轻好几岁呢。”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