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连绵,受天气影响,这几日纵酒园的人流量都少了些,白砚琮单手撑在书桌上托着下巴,看着窗外的雨水落在竹叶上,洗出一片碧色。

周曜敲了敲门,抱着几个盒子走了进来。

“三爷,衣服准备好了。”

白砚琮这才回神,推动轮椅走了过去,“做得怎么样?”

“我特意和设计师说过了,只在一些细节处有相似,不细看的话看不出来。”

白砚琮点了点头,打开一个盒子取出衣服来看了看。

在打算邀请赵嵘玖和自己同去拍卖会时,白砚琮就让人做了这套衣服,如果对方答应同他一起去参加拍卖会,那么就能顺理成章地送出去了,否则还要另想办法。

这套衣服做工精良,衣服面料款式都和自己的不同,但诸如袖口和衣料的暗纹等处却又奇妙贴合,若是仔细观察,定能发现其中玄妙。

“也不知道他肯不肯收。”白砚琮一边翻看一边低声道。

周曜见他仔仔细细地检查衣服,比对待自己的服装还上心,又听他语气这般无奈,不由得开口说:“要是他不收,我就说这是三爷的规矩,身边做事的人都得穿得敞亮些。”

周曜打心眼里觉得他们白三爷天底下一等一的好,所以和赵医生在一起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白砚琮却笑了笑,“他不必靠衣装,也已经很敞亮了。”他忽地想到了什么,问道:“周曜,倘若你以后的爱人,曾经对别人说过一些过分亲昵的话,你会不高兴吗?”

周曜想了想,“不会,根本不会有这种可能性。”

白砚琮一挑眉,“为什么?说来听听。”

“三爷你是知道我的,我喜欢两个人都一心一意的爱情,就像我最近看的那部,男女主那可是天定的缘分……”周曜以手掩口咳了几声,抑制住自己向三爷安利自己追的剧中绝美爱情的心情,“嗨,总之就是我喜欢的人必然要对待感情态度十分认真才行,如果是一个见人就撩的,我难免不会怀疑对方是见一个撩一个,也压根不会有任何和对方深交的心思,否则这东西就跟细鱼刺似的,噎不死我难受死我。话说回来,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吧,可能有的人喜欢那一款,但我不喜欢,所以这种可能性就根本不存在。”

“是这样吗。”白砚琮若有所思,他指尖轻抚过做工精细的绣纹,半晌才叹了口气,“追人好难啊。”

他微微歪着脑袋,眉心上了一把小锁,整个人哪里还有半点平日运筹帷幄的模样,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气息也荡然无存,看起来反倒稚气了不少,瞧着分明就是个普通的年轻人——

一个普通的,因为第一次心动而手足无措的年轻人。

周曜在旁边看着,只觉得这个赵医生果然是非同一般,居然能把三爷撩拨得露出这般情态,他见白砚琮发愁,便建议道:“三爷,要不我给您找找怎么追人的办法?”

白砚琮掀起眼皮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你的初恋交代出去了?”

周曜一顿,抱拳道:“告辞。”

两人在屋内说笑了几句,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猫叫,周曜走到门边望了一眼,顿时乐了,回身推着白砚琮也到了门边。

门外的人正是他们方才还在讨论的赵嵘玖。

对方撑着一把黑伞站在雨中,另一只手抱着一个医疗箱,脚边则是一只小白猫,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脚边叫,赵嵘玖便不敢走得太快,怕小猫在脚边蹿来蹿去的不慎被踩到,可他若是走慢了,小猫就会催促似的朝他裤腿伸爪子。

这会儿,那只小猫正试图偷懒,爬到他的鞋面上去。

小白猫扭着屁股慢悠悠地动作,还时不时扯着嗓子奶声奶气叫几声不准赵嵘玖动弹一下,愣是把这个大男人逼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白砚琮双眼微弯,看了片刻热闹才冲周曜示意,“帮他一下。”

周曜撑伞走了出去,弯腰一把捞起不听话的小白猫,冲赵嵘玖笑着点了点头,“赵医生请进,三爷在里面等着你。”

说罢,便抱着还在他臂弯里挣扎的小猫走了。

赵嵘玖松了一口气,这才快步走进了屋内,他才将伞放在门边,白砚琮便推着轮椅迎了上来,手里递过去一块干燥的棉帕。

“赵医生,你擦一擦,这帕子还是新的。”

赵嵘玖道了句谢,只胡乱抹了抹脸上的水汽,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医疗箱,他这几日潜心翻找古籍,还真找出一个驱邪的古方,在判断过可行性后,便立刻想来给白砚琮治疗。

今日所用的金针,他已经在前夜全部供奉了一遍,又在昨日第一缕太阳升起时将它们用烈火灼烧,金针带上了烈日阳气,能震慑邪物,只可惜这时节不是盛夏,今日偏又下雨,否则多烧几日,更将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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