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的生物课,大多是两人商量好,如“一人一节”,或是“一人半节”,轮流交替着上。

不过陈阳毕竟是实习教师,经验尚有欠缺,不似老教师那般火候周到,偶尔讲课有不够详尽之处,临近课程尾声,查老师也会从坐在教室后听课的位置站起来,走到讲台桌前补充一二。

匆匆数月过去,离陈阳结束实习返校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试卷讲评课,素来是查老师来上的,今天也不例外。

“这个细金和真金呢……”

年近五十的查老师普通话不是太好,总是把“菌”字念成“金”,一开始大家还摸不着头脑,后来习惯了,也就没那么在意。

倒是张翰林时隔多年,再一次听到查查这口熟悉的普通话,还是有些忍俊不禁。

“我猜查查普通话应该没有二乙。”张翰林低声对郑抱星说道,后者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稍稍扭头,眼角余光瞥到教室后听课的陈阳,她时不时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写些什么,神态沉着恬静。

“无论对我们来说,还是对她而言,这短短几个月的相处,都在彼此人生中留下了一抹痕迹,虽然极大概率会成为未来日子里被遗忘的一介过客,但这似乎并不那么重要。”

张翰林收回目光,面朝前方,查查在黑板上奋笔疾书,他则动笔抄写在试卷上。

……

周五下午的第二节课,是音乐课,每周仅有一节。

在张翰林的记忆中,到了高二后,音乐课就顺理成章地从课程表里消失,与之相似的还有美术和信息等科目,就这样毫无防备地画上句号。

生物课结束后,一小部分人拿着卷子围在查查和陈阳的身边,大多数人则翻出音乐书,准备去隔壁楼上音乐课。

张翰林挠了挠头,一节生物过得如此迅速,是从前极少体验过的感受,怎么说呢,有些陌生,却又觉得高中理所当然的就是这样。

不过他刚才虽然听讲得颇为认真,但基础实在太差,对有些题目中涉及到的知识没多少印象,要跟上查查的节奏还是勉强了些。

看着讲台桌旁起码有十来个同学正聚精会神地听着,张翰林稍稍辨认了一下,都是平常成绩中等偏上的学生。

也是,如果勤奋好学还不能取得相应的收获,又怎会有“天道酬勤”一说呢?

张翰林打消了拿着卷子,傻乎乎跑上去提问题的想法,且不说那么多人等着,何时才能轮到他,就说他这点知识水平,更好的老师反而是生物课本。

目光微动,他注意到墙上的时钟分针已经越过了“3”,不再耽搁时间。

随手把桌面上的卷子压在生物书下,张翰林等来了如厕归来的郑抱星,两人就一起朝隔壁楼走去。

隔壁楼就在主教学楼的旁边,全名“松林楼”,由于大多数人并没有关注到这栋楼的名字,故而常常以“隔壁楼”称之。

音乐课的教室,就在松林楼三层。

走上楼梯的时候,正好听到眼保健操的广播响起,张翰林两人仿佛听到了催促声般,脚步也不禁加快了少许。

上到三楼,已经可以看到老徐在走廊的尽头抽烟,从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的背影,以及一缕缕从脑袋顶上冒出的烟雾,飘渺无状。

老徐全名徐冬,年纪大概三十来岁,他留着头清爽的短发,脸上胡须也剃得干干净净,很注重个人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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