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梢微抬,扬起脸,青丝如墨,面若桃花,肤若凝脂,一双水洗的杏眸,顾盼间熠熠生辉。
无墨与几名士兵看呆了。
斐驰背过身没看,望着山林若有所思,“姑娘从哪来,要去哪?”
楼玉蕤心口一滞,她是被人追杀至此。此时先不说这,想办法求他带走。
玉蕤扬眉,“小女是朱雀门人,不知什么人将我推至崖下,还请公子发慈悲,捎我一程。”
“嗯。”他点头,淡淡的。江湖帮派众多,他委实不知什么朱雀门。
“公子,”见他冷心冷肠的,玉蕤可伶巴巴讨好着,“求公子允许带我同行!救人一命胜过七级浮屠,小女日后定会报答公子大恩。”
荒郊野岭难得有人来。无论如何,厚着脸皮求人家带她走。
“姑娘笃定得很,方才断崖下,姑娘,……”斐驰转过身来,停住,想起她对他的轻薄与不敬,如同咽下一只苍蝇很难受。
他脸一沉,脸色瞬间如凛冽刺骨的冰,若敲,定能掉一地碎冰渣。
这面瘫虎真是撩不得!玉蕤叹了口气。
尴尬,谈话几乎无法继续。
花雕拍拍翅蹭她的脸,咕咕咕叫几声。
玉蕤眸子一转,计上心来。
她垂首道,“方才,小凤将发簪叼去引公子来救我,请公子不要怪罪于它!”
“小凤?”
意识到是大雕的名字,斐驰白了花雕一眼,心道,明明是只“恶雕”,偏取名小凤?生生辱没了‘凤’字。
他眸子微沉,“姑娘想与我等一起走?”
“小女,实在没法子,求公子捎小女一程。谢谢公子,谢谢!”玉蕤垂泪,磕头如捣蒜。
谁叫自己有求于他?想当年,韩信胯下之辱,磕个头算什么?先哄得他高兴了,愿意带自己走再说。
看她有些可伶,斐驰心就软了,便道,“姑娘身上有伤,不如同我等一道去屯田大营?”
“屯田大营?”
军屯是军队保证给养组织的集体耕作。玉蕤记得没错,斐驰护送的物资正是往定国公楼伯赟的大营。
楼玉蕤心中不由一喜,“多谢公子,玉蕤求之不得!结草衔环,定当报答您的大恩!”
“报答?不必!我救你,出于道义,不论是谁,我都会救,所以,不必特别致谢。”
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斐驰脸色一黯,心中一口闷气未出。他方才去崖下救她,她厚着脸皮上下其手,……晦气!
“公子高义不图回报,真是活菩萨在世,小女子佩服。”她垂眸,见他忸怩,她心里好开心。
本姑娘热脸贴你冷屁股?懒得理你!
他前呼后拥的不差奴仆,看不上眼前这小女子。此时,我势弱,等我找到定国公,有你掉眼镜的时候!
斐驰吩咐无墨,用软轿将她抬回马车,送去屯田大营医治。公子吩咐,无墨便照做。车队有二十几乘马车,收拾一辆让给这姑娘不是什么难事。
一路上,再无别话,玉蕤急急想见到定国公。上一世,她唤他三年的祖父,她觉着是亲生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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