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何鬼?”贺梅辛察觉此中有异,真诚发问。

小伙计没想到这二位公子谈情说爱时竟还想听个乡野怪谈助助兴,立刻来了干劲儿,使出浑身解数,故意沉声道:“水鬼。”

司空无情有些轻蔑地哼道:“信口胡诌,小小一只水鬼而已,怎能掀起这样的风波?”

贺梅辛没想到此生还能从司空无情嘴里听他说别人“信口胡诌”,很是新奇,忍俊不禁。

小伙计故作神秘状,道:“公子您有所不知,这水鬼可不是一般水鬼。她生前,有两件让人大跌眼镜、闻所未闻之怪事。”

司空无情挑眉:“哦?哪两件?”

小伙计掰着手指头,道:“一嘛,她生前曾经做过花魁。红极一时。怎么形容呢,有外地公子专门乘船八天八夜,只为来见她一面;结果归途中船翻了,公子死了,他的朋友们居然还都觉得他得见花魁,死得值,死而无憾。”

贺梅辛思绪活络,心中浮起一事,立刻问道:“她生前所属哪家青楼?”

小伙计对答如流:“溯水镇东街,蘩香楼。”

贺梅辛瞳光一亮:那脸上出现血字后发了疯的公子,生前最后去的青楼,正是蘩香楼。

难道,这两件事之间有关系?

“曾经?”,司空无情诘问,墨瞳中含着咄咄逼人的锐光,“既已说‘生前’,又何必说‘曾经’,莫非,她后来就不做花魁了?”

小伙计一拍掌:“公子您真是聪明啊!不错,她后来被镇上最富的富商看中赎身,不仅从了良,还成了贵妾呢。”

贺梅辛道:“既然如此,她又是如何死的?”

“这就很有趣了:她的尸体被从河里捞上来时,整个下裙都被撕烂了,下/体伤痕累累……分明是被玷污而死,投河自尽!”小伙计鬼魅一笑,故意哑着嗓子道:

“后来听人说,那富商其实早已负债累累,婚后竟强迫她偷偷接客,接待的还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上等人呢,据说,有好多什么道长啊,大官啊,少爷的……”

……道长?

听到此处,贺梅辛与司空无情对视一眼,心中有了一个猜测。

贺梅辛手抚茶盏,凝眉道:“见弃枉死,怨气深重,死后定然化作厉鬼。”

小伙计见贺梅辛如此捧场,更说得兴高采烈,凑到贺梅辛身前,诡秘兮兮地道:

“是啊,她死后,我们这儿就没太平过。公子你们来的时候经过溯水河了吧,那河本来很稳的,几十年也没出过事;自她死后,十天半个月那河里就要淹死一个人;还有人说,她拖着一身破破烂烂湿淋淋的,深更半夜,在月光下敲门,去找那些负过她的人索命,活活将人吃得只剩下一张皮……”

小伙计越说越吓人、越说越激动,竟直接扑到贺梅辛脸前,离他近在咫尺,还煞有介事地吹灭了一根香烛。

司空无情一拍桌子:“咳!”

桌上的其他花生米也都震碎了。

……贺绿茶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专门雇了一个人来动手动脚,让自己吃醋嘛!

小伙计一个寒战,赶紧跳开,惊吓道:“公子,我吹的是香烛,吹的又不是你老婆,你要不喜欢,大不了我再点一支就是。”

司空无情挑眉:点香烛不就是为了再来一次和贺梅辛近距离接触嘛!这点小心思当他猜不透?

司空无情似笑非笑道:“不必,现在就很好。”

举起茶盏一饮而尽,放回桌上,茶盏登时从中间裂成四瓣儿。“啧啧,你家这茶具质量不行啊,假货吧。”

小伙计:“……”

贺梅辛稳稳道:“那第二呢?”

小伙计一愣:“啊?什么第二?”

贺梅辛温和提点:“你方才说她身上有两件怪事,第二件呢?”

小伙计恍然道:“哦哦哦哦——都说忘了,这第二件,就更怪了,是——”

“住店!”

忽然,客栈掩着的门被推开,从外面走进一个人来。

小伙计话到一半,连忙跑过去迎道:“来啦!客官这边儿请,本店物美价廉童叟无欺,住店还附送早餐!”

贺梅辛与司空无情看到来人,同时一滞。

这人虽戴着斗笠,但一眼便可认出,正是白日里见过的尚阳宫的阮子瑜!

撷芳虫已经被解决了?他又为何会来到这里?

贺梅辛心头疑问重重。

阮子瑜垂眼向他们这边扫了一眼,立刻别开目光,压低斗笠,跟着小伙计走进了客房。

虽说尚阳宫与多情派素无交集,但同为正道道友,阮子瑜此举实在有些冷漠得有些反常。

反常必有妖。

贺梅辛立刻道:“小哥,我们也住店。”

小伙计笑逐颜开,拍拍胸脯道:“得嘞!门店正有一间甜蜜眷侣豪华观景大床房,包二位住得满意,这就——”

“等一等,我们开两间房。”贺梅辛挥手打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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