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十多天,朝日终于和她的小鸟团聚了。
白毛孩子和白毛小鸟同时发出一声极其相似的叽歪声,扑到一起亲热地蹭来蹭去。
朝日的鎹鸦还是个幼崽,这几天为了找她担惊受怕,吃足了苦头,身形都缩小了一圈,上手一摸全是毛,里面就一点点,不死川虽然不是个虐待动物的人,但他大多数时候表情实在可怕,小鸟从他衣服里钻出来像炮弹出膛直扑朝日,然后就赖在她头顶不下来了。
“朝,日,朝日!”它结结巴巴地蹦出几个发音,拿翅膀猛拍朝日脑袋:“朝日,不见了!担心,担心!”
小女孩头发被挠成鸟窝,鼻子一酸:“呜哇哇哇哇哇呜呜呜我也想你呜”
望着这感人至深的亲人团聚,遭到嫌弃的不死川实弥啧了一声。旁边的生天目瘫在墙角,眼神柔和地看着两个宝宝,像个慈祥的老奶奶。
不死川阴沉的眼风扫在他脸上。
“呃,”生天目瞬间坐直:“咳,我是说,嗯,太不像话了朝日!别哭了!”
不死川实弥是个真正的猎鬼人。
朝日的师兄锖兔和富冈还是新队员,她和炼狱杏寿郎的相处时间也不是很长,生天目天星看起来还不如她,只有新认识的不死川实弥,从一开始就给了朝日一股冲击性的印象。
对于这个人来说,“斩鬼”这件事真的是超越生命的最优先。
本来他算是误入,带他进来的松本精神混乱,只是因为生天目和他下山时碰到了十香,被她热情邀请才要在山上待一段时间的。不像生天目和朝日重伤被救又疑点重重,上了教祖的接待名单就下不来。
他只要象征性地和朝日他们待一会,就可以在晚上之前直接找个理由回去。
但他拒绝了。
白发少年拧着眉头,像是根本没考虑过这回事:“我走了,留下你们两个吗?”
朝日觉得自己可能幻听了,她感觉自己刚刚听到的是“留下你们两个废物吗”。但是和生天目天星一样,朝日在这方面的自尊心少的可怜,她毫无障碍地接受了不死川的糟糕态度,并且问出了她最关心的问题。
“那哥,你这么厉害,看起来就不像普通人,鬼那边能行吗?”
不死川隐隐约约地对她异常熟练的叫法感到一点不对劲,但很快被他压下来。白发少年带着刀茧的拇指抹过嘴角,露出一个充满狂气满怀恶意的笑容。
“那就刚好让我看看上弦的鬼都有些什么本事吧!”
朝日好想叹气。这个人不是简单的没有经过社会毒打,而是真的把自己的生命安全置之度外,觉得只要能让鬼感受疼痛,为此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无所谓。
和她完全相反的人。
她想了想,想到这人爱吃萩饼,觉得他可能内心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柔软地带,心里燃起一点希望:“哥,我们是可以见识一下,但是你看我才刚刚加入鬼杀队,杀了第一个鬼,连工资都没有拿到就死了,是不是不太合适……?”
朝日这个孩子其实不太适合卖萌装惨,根据以往的经验,每当她发自内心地想要把自己的苦处和人说一说的时候,她就会把对面逗笑。
所以她随便地一说,并没有抱什么希望。
没想到这位白发前辈竟然真的皱起眉头,认真地问她:“谁要让你死了?”
这下连生天目都惊了:“?你真的觉得就咱们这小猫两三只能打过上弦?”
“谁让你们打过上弦了?”不死川既茫然又不耐烦:“如果暴露了就你们俩先走,我留下拖住他,等主公那边的支援过来。”
“?”
他就这么理所当然地说完了,然后过了好一会都没有等到朝日和生天目的回应。
两个人眼神不明地对视了一眼,慢吞吞地回答道:“……哦。”
不死川的怒火瞬间点炸:“你们到底”
“那我们来商量一下到底怎么遮掩一下不死川前辈的猎鬼人气息吧。”
“嗯,现在这个比较重要。”
又来了,这种莫名其妙的憋屈感又来了。不死川前辈的手情不自禁地握在了刀上,又因为接下来的正事而不得不放下。
“你们当时是怎么瞒下来的?”他问出口,看了看这两个人一个仿佛一眨眼就要出溜到地板上的坐姿,和另一个半只脚尖向外,一个不好立刻就要溜走的站姿,又觉得自己不用问了。
这怕是主公亲自来都认不出这是他的队员。
朝日把自己和童磨的心跳小故事分享给了不死川。
这还是不死川实弥第一次听到朝日和生天目在这里生活的细节,不听不要紧,一听心都沉了下去。
“等等,”他打断朝日的话,把自己的日轮刀递给她。
朝日不明所以,接过了那把有着漂亮八芒星刀锷的长刀。
“你抽出来看看。”不死川的眼神看上去像个即将宣布自己不及格学生分数的数学老师。
朝日握上刀柄用力。不死川实弥练的呼吸法是风之呼吸,他的刀刃也是令人联想到春风的浅绿,同它西伯利亚寒风的主人不同,薄薄的绿色把同样纤薄锋利的刀刃衬得轻巧而秀丽,朝日欣赏了几秒才发现问题。
“……咦?”
这刀上,并没有写“恶鬼灭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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