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饮从宫里回来之后立刻就找床睡觉,第二日日上三竿才起。

小顺子伺候他洗漱穿衣,边说:“殿下小亮子已经在外头侯了许久了。”

池饮正站在窗前伸懒腰闻言说:“他有事?怎么不直接进来。”

说完他想起了什么笑了笑说:“对了,他这几天表现如何,我不在,他有犯规么?”

一想到小亮子那个话痨趴在冰湖上嘴唇被冻在上面的样子他就想笑。

那小子的嘴,是该治治了。

哪知道小顺子说:“我问过府里的人了,他好像没有违规过。”

池饮诧异了:“没有违规?那小子这么能忍啊好吧,也算他不容易,让他进来吧。”

小亮子得了传召进了池饮的房间。

池饮还以为他是想来给自己求情,憋不住了把一个月的时间缩短些谁知道抬头一看差点被嘴里的粥给呛到。

“咳咳,你这是?”

只见小亮子泪汪汪地看着他整个人都哭成了个泪人“扑通”一声跪到池饮面前。

池饮被他吓了一跳放下碗之后身体前倾:“谁怎么你了吗?怎么就这样了?”

小亮子仰着脸看他抹了把眼泪摇摇头。

池饮让他说话,暂时恕他无罪,结果小亮子还是摇头不说顾自在伤心。

“他这是怎么了?”池饮只好问小顺子。

小顺子道:“我回来之后,跟他说了将军在皇家药园被刺客行刺受伤的事情,他就变成这样了,我想,他也许是因为当时不在您身边,没有保护好您吧?”

池饮看向小亮子,小亮子顿了顿,扁着嘴唇,那一刻他的目光有点复杂,又后悔又伤心,还有点池饮看不懂的东西。

过了好一会儿,他点了点头。

池饮顿时有点哭笑不得:“不是,你去了又能怎么样?这小身板还没我高,是能给我挡剑还是带着我飞?你去了,我们反而可能顾不上你。我说,上次在永栗镇我伤成那样,也不见你这么伤心啊,还消失了老长时间。”

他开玩笑地说:“难不成,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觉得对不起我?”

他重新坐回去,捧起碗喝了一口粥,还是没听到小亮子说话。

“行了,不是什么大事,你下去洗把脸,都快过年了,别整天哭哭啼啼的,不好看。”

小顺子赶紧把小亮子扶起来:“好啦,公子都没怪你,你就别把什么都揽在自己身上,那时候情况紧急,你要是在的话,很可能小命不保,走吧走吧。”

他的话并没有安慰到点子上,但小亮子已经控制好情绪,朝池饮深深行了个礼,然后下去了。

他走后,池饮喝完了炖得无比美味的鸡丝粥,闲适地靠在塌上:“小亮子平时没这么细腻敏感吧,这次怎么还哭了。”

小顺子上前,看着池饮,表情柔和地说:“公子待他这么好,他没有跟着去伺候公子,您受了伤,他自然自责了。”

池饮想了想:“我对你们很好吗?”

虽然说他没有故意顺着以前的人设走,在府里,人设确实崩了,却也没有变成那种人人称赞的主子。

但他不知道的是,即使是这样,就算没有跟原身的对比,他在京城那么多主子里,也算是很好的了,何况原身曾经那么恶劣。

“很好啊,公子是最好的主子。”小顺子真心实意地说。

他是半路才被指来伺候池饮的,以前他虽然没有贴身跟在池饮身边,但也听说过池饮的作风,刚刚被指派过去的时候无比战战兢兢。

但接触下来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将军人好着呢!

池饮瞥了他一眼:“拍什么马屁。”

“嘿嘿嘿嘿。”小顺子挠挠头傻笑道。

“有空还是得锻炼锻炼,这几个月因为受伤,都没怎么动过,手脚都生硬了。诶对了,你懂按摩吗?”

小顺子:“按摩?小人虽然没学过,但公子让我试试吧。”

“行,那你来。”

正说着,传来一个声音:“公子,我学过,勉强出师,若公子不嫌弃,不如让我来?。”

池饮回头,林霖走进来,正含笑看着他。

池饮惊喜道:“好啊。”

林霖走到他身边,低头看他。

在家里的时候,池饮不喜欢束发,觉得麻烦而且束缚,因此他长发披在身后,光滑且柔顺。因为屋内烧着暖炉,他身上穿得单薄,头发便沿着他的背脊弧度往下流淌。

林霖在他身边坐下,眸光一闪,低声说:“公子,若力气大了,疼了,您一定要说。”

池饮从小顺子手里接过一个抱枕垫在身前,舒舒服服地趴着,说:“行。”

林霖抬起手,把那把流水般的长发拢起,轻柔地放在一侧,然后双手缓缓落到池饮肩膀上,开始给他按摩。

他之前是谦虚了,这手法是相当的不错,池饮被他按得非常舒服,紧张的肩膀彻底被按开。

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可以啊,你这手法,都能去开店了。”

林霖笑了笑:“公子喜欢就好。”

池饮正舒服地闭上眼睛,昏昏欲睡时,下人通报,说于鹏越来了。

于鹏越的心情不太好,进来后就坐到池饮身边,看了眼林霖:“将军真有福,没人能管您,您想如何便如何。”

池饮没有睁眼,懒洋洋地说:“干什么呢,谁惹你了,来我这发牢骚,而且我爹还在呢,谁说没人管我了。”

“你爹,你爹管得着你么?”于鹏越小声说。

池饮掀起眼帘看了他一眼。

于鹏越立刻谄笑道:“我错了我错了,您是个孝顺的儿子,现在谁不知道您为了池老将军,还亲自跟郁神医跑去皇家药园了呢?不过好在你没事,嘿嘿嘿。”显然他也知道刺客的事情。

池饮白了他一眼:“废话什么,说吧,你爹怎么你了。”

于鹏越的脸立刻垮了下来:“唉,其实是这样,前几天我去怀春阁,看到莫景山那个臭小子纠缠容华,已经纠缠了好多日。容华想摆脱他,但莫景山居然说要帮他赎身,要把容华买回家。”

池饮睁开眼睛,皱起了眉。

“容华自然是不肯,他跟谁也不可能跟莫景山那个混账啊,莫景山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想对他不敬,我气上来了,就上去揍了他一顿”

池饮看向他:“你会出手我不奇怪,然后呢,发生了什么事吗?”

于鹏越泄气地说:“这事儿不知道怎么的,被我爹知道了,我回去以后我爹把我教训了一顿,说我为了一个反正就是说我丢人,还不准我再去怀春阁。可我要是不去,容华那个小子都不知道被人非礼了多少遍了,我气啊!”

看到池饮高高地扬起眉,于鹏越气急败坏地说:“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容华不是我们的朋友吗,我自然要帮他,那个莫景山就是个不记打的蠢货,上次被你教训过一顿,居然还来,我看啊,你上次就是出手太轻了,他压根没记住!”

池饮笑了,这个傻小子,自己明明喜欢容华,偏偏自己骗自己。

“那这次不是正好,你要是能帮容华彻底摆脱莫景山,容华说不定会很感激你。”池饮说。

“我不要他感激我,我就是唉,我现在进不去怀春阁了你知道吗,我爹他简直丧心病狂,派了个高手跟着我,现在,那个人也还在将军府外面盯着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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