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腰,偏僻的一角,月寒家。

简陋的木屋,掉漆的门板,磨光的桌子,好在还算得上干净。

大小不一的木板拼接而成的床板上,躺着一位头发花白满面沧桑的老者躺在上面,很安详,却早已没了气息。

里间,一个女人头发凌乱地躺着,在低声哭泣。边上裹着刚出生的孩子。

稳婆很识趣,早已拿了可怜的碎银两退去。

原本是,长女的出生,让初为人父的月寒心里还是有莫名的激动。就连多年不愿相见的父亲,也来等待孩子的出生。原本想着借此机会,还能缓和父子多年的龃龉,却不曾想,短暂的相聚,便是永远的分离。

送信的人到了。

“当家的,族长今日有事,分不开身。派我前来转达,老爷子这是天命如此,与这女娃无关,望当家的节哀顺变。族长令我送来五十两纹银,以便当家的安顿使用。”来人倒是得了令,倒也客气。

“族长有心了,待寒某家事处理完之后,定会登门道谢!”

今日族长长老未曾前来,本是心理觉得族长轻视寒家,却不料寒家今日出了这些事,自顾不暇,又哪里有心情去计较这些。

也罢,寒家本就破落,原还心存侥幸,希望女儿星命可有转机,如今看来,不过又是凭添了一张吃饭的嘴而已。

“当家的,话已带到,小人告辞。”说完,便转身离开。毕竟这红白事凑一起,也怕沾染晦气。

“家中事多,恕不远送。”

紫微星之事,族长和三位长老,谁也没有提及,只说这月离星象寻常,别的也未多说。对外,也未透露只字片语。星象之事,便也只有四人知晓。

七日之后,寒家为老父亲下葬,一切尘埃落定。未来得及与父亲和解,也成了月寒的一块心病。

而月寒,却在寒父离世之后,再也没抱过月离。出生之日,家中便有大丧,来不及享受初为人父的快乐,便蒙遭丧父之痛,任谁,或许也再难喜欢的起来。

从起名便可看出月寒对这个女儿的疏离。五十两纹银,在这场葬礼中也花的七七八八。日子终究还是紧张,以至于月离从小瘦弱。

幸运的是,她活了下来。

一个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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