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还不确定。
沈芙轻舒了口气:“所以说,这个尸首未必是怀君的。”
怎么就没办法引她上道!石铭急了,“可你瞧他穿着的服饰,惯带的配饰......对了你看腰间的玉佩都是一样的,这人明显就是长兄没错啊!”
确实太像了,沈芙微微犹豫。
就在石铭以为沈芙快要死心的时候,突然又听她开了口:“不过虽然相像,但为了确认,我们还是去官府请个杵作来检查检查吧。”
又是条死路!
石铭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捂着心口,只想两眼一闭栽进棺材里死了算了。
虽然官府每年都会招些杵作,也算个小官,但这一行干的毕竟是沾染血光的事,禁忌多,鲜少有人愿意应召,因此总是供不应求。后来顾及到这一点,只有探案时遇上死因不明的人才会请来杵作。
像这种摆明了是因为冲突而伤亡的报官,杵作不会与官兵同来,齐鲁文当初也是因为考虑到这一点才敢贸下险棋的。
石铭吸气又呼气,好不容易平复了心绪,开始绞尽脑汁地想该怎么糊弄沈芙。
他刚心惊胆寒的送走了那些官爷,事情顺利进行到眼下这一步,绝对不能让沈芙生出波折,将人再请回来,绝对不行!
不然就先顺着她的话说?
拦住沈芙,石铭轻咳,低声道:“其实我也觉得不对劲,可你想啊,要是那些官爷没发现的东西被我们察觉出了,这不是在下他们的面子吗?到时候就真的什么都查不出了。”
“这事等我回去和父亲从长计议,你先去客房里收拾东西。”
他难道就不担心怀君的死活吗?
沈芙奇怪的看了石铭一眼,对他起了疑心,假意点头附和。
石铭如释重负:“春芽,快随你家小姐去客房。”
春芽应声,一路看见沈芙垂着头提不起精神的样子,不禁心疼:“小姐,虽然姑爷死了,但你还是得要振作起来……”
既然认定夫君没有死,沈芙就没什么好伤心的,眼下沉思也只是觉得石铭有什么在瞒着她。
他们都不信怀君还活着,那她就自己去找。
“春芽,你是我最忠心的婢女,”下定决心,沈芙抬眼定定看向春芽,一脸郑重,“你是会帮我,听我安排的吧?”
春芽重重点头。
“我就知道!”
安排好春芽守在门前替她掩护,沈芙悄悄从窗户翻了出去,溜往后门。
石铭收拾好东西,抬脚往沈芙住着的客房走去,离得近了,瞥见春芽正一脸紧张的看着他。
“你怎么在门外?你家小姐呢?”石铭察觉到春芽的不安,心中顿时觉得不妙,“说,你家小姐到底去哪里了!”
春芽支支吾吾:“就在房内......也许正在打扮着呢......”
“你这谎话说的可真是离谱,”石铭冷笑,抬手敲了敲门,“平日也没见她打扮,怎么了,如今长兄死了,她倒开始打扮起来,这是要招蜂引蝶了?”
知道自己犯蠢说了傻话给小姐招黑,春芽羞愧的只想咬舌自尽。
石铭转开脸不去看她,又接着敲了许久的门,终于不耐烦了,不管不顾一把推开房门:“沈二,你是聋了吗?应我一声!”
看到门被他推了开来,春芽没忍住哆嗦了一下。
他闹出这样大的声响,就算沈芙是在熟睡也该醒了,石铭等了许久,却没听到屋内有半点声音传出。
心中的猜想慢慢成型,石铭转过脸,看向屋内。
屋内陈设如初,十分干净,连床铺都叠的整整齐齐。窗户大开,露出窗外迎风摇曳的柳枝干,肆意的哗哗作响。
什么都不缺,就是没找到半个人影。
石铭的脸瞬间沉了下去,转头问春芽:“这个沈二的胆子还是真是挺大的,她是不是去了狼孝山!”
春芽咬着唇不说话,哆嗦的更厉害了,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欲盖弥彰:“小姐怎么可能去狼孝山......”
到底还是出事了。
石铭闭眼叹气,转身急急去追。
*
客栈外。
跟着街道上的人流走了一段路,沈芙初来乍到,本就不是识路的人,没一会就晕头转向不知道该往那处走了。
沈芙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急忙拦住身边的大娘:“大娘,我想向你问个路......”
大娘看着就是个热情的模样,见了漂亮乖巧的姑娘更是心生欢喜,连忙应声,“你可算问对了人了,这片路我最熟,不过,姑娘你是要去哪?”
沈芙笑道:“我正要去狼孝山。”
听到“狼孝山”这三个字,大娘脸上热情洋溢的笑意立刻顿住了。
这姑娘看着漂漂亮亮的,原来是个脑子不太好的,竟然青天白日赶着去送死。大娘退后几步,与沈芙拉开距离,顺手指了个方向就匆匆走过,一副“多提一句就会折寿十年”的忌讳模样。
“大娘,等等!”沈芙没能反应过来,“你只指了方向,不如说说周围什么标示,我怕我会迷路……”
大娘回过头,看着沈芙的目光像在看一个傻子:“姑娘,你实在不用担心迷路的事,只要看哪个方向没人去,那便是通往狼孝山的路。”
沈芙:“......”
环视了一圈,瞥见行人投来避如蛇蝎的眼神,沈芙顿时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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