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廖可接到一通急电,来不及梳妆打扮,随便裹了件大衣便从英格兰连夜登上了返回香港的飞机。
她的公公罗仲理病危,律师已到场,随时都有可能公示遗嘱。
飞机次日中午才抵达目的地,罗启文的司机已等候多时,把她送到了位于太平山顶的明德医院。
看着走廊上那片黑压压的人群,纵使廖可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把罗家才更新过的人物表理了一遍,可眼前那群相似基因的产物,还是让她有些眼花。
“可可。”
廖可抬眸,迟疑片刻,她嘴角浮起一抹笑意,“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别这么说,事发突然。”罗启文迎着二房、三房那群人的目光,站起身凑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她身子微僵,牵着他的衣袖走到楼道拐角处之后,两人的距离霎时被拉开了半米。
“四太怎么不在这里?”
“她精神不好,在疗养区休息。”罗启文推了把眼镜,“遗嘱已经被修改过三次,这一次,再动,对我百害无一利。”
“我人微言轻,只能尽量。”
“哪会,你是罗家的福星。”罗启文轻拍了拍她的肩,“我去处理事情,你就在这里盯着他们。”
廖可微微点头,等他离开后不由自嘲一笑。
六年前,罗氏整体业绩下滑严重,罗仲理不知道是在哪个道观算了一卦,相士为其解惑,罗家需五阴配五阳,才可化险为夷蒸蒸日上,问到合适人选,仅在一岸之隔西南方,至于是谁,天机不可泄露,要他们自己派人去找。
数百人因为一句话而入关,地毯式翻查,列出三十余名八字五阴的女子,里面有二十七名已婚,两名才上小学,廖可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成了里面唯一的合适人选。
那时她还不满十八,根本没到领证的年纪,但香港办了酒席就算结婚,而罗启文是著名的不婚主义者,两人就因为生辰八字被强行凑在了一起,还上了报道头条,没少被港媒调侃。
可第二天,罗家旗下最挣钱的瑞德基金市值一路走高,让其超越了多年的竞争对手,成功当上了香港首富。
自那以后,廖可坐实了旺夫的传言,记者们集体失声本应庆幸,可她在罗家,一时之间却也树敌若干。
“六婶,你怕是不知道爷爷是怎么进的医院吧?”
廖可回过神来,定睛望去,那人披着一件泛着水光的棕色皮草,妆容明艳,两只眼睛却透着轻蔑无礼,她尚还年轻,就算说错了话,长辈们也不会怪她。
“事情已经发生,再去追究没有任何意义。”
罗嘉琪拿鼻子出了口气,“爷爷在你婆婆的房子里摔成病危,他要醒了也不会想看见你们家的人。”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如果没有这出,医生也不会发现爸爸的肾出了问题。”廖可说着,一屁股坐在她身边,拿出了书包里的笔记本。
“按你的意思,我们反倒还要感谢你那个意图谋杀亲夫的婆婆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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