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西瑶领着薛碧微到马厩挑了匹好马,红棕色的皮毛,性子很是温和。
薛碧微学业不精,于玩乐却极为擅长,加之成都府地势平坦,适合骑马,此前她时常与当地的官家姑娘、公子相约打马球。她问赵西瑶,“每年春日,太学可会组织马球赛?”
“那是自然,”赵西瑶道,“于太学生而言,这可是不亚于官府组织的蹴鞠赛的盛事呢。”
“我大兄、二兄是打马球的好手,我也不差,到比赛时,咱们可以同队参加啊。”
大殷地广物博,全无前朝马匹稀缺的窘境,只举国三分之二的优良马种都用于战争储备,故而马在平头老百姓中仍是稀罕物件儿。是以,蹴鞠是全民爱好的运动,打马球则只属于贵族阶级的消遣。
薛碧微闻言,正要点头附和,蓦然念及暮春时节该是她及笄之时,其后不久便会被平远候府送进宫。到那时,她应当正为顺利逃出侯府而焦头烂额吧,想来也无甚心力比赛,便郁郁闭口不谈。
赵宸由喻杏伺候着净手净面,见薛碧微过来了,当即梭下椅子走向她。
“豚儿想陪姐姐骑马?”薛碧微问道,“只跑起来冷得紧,容易着了风。你便待在这棚子里可好?”
赵宸摇摇头,“不要。”祝南虞和祁徽二人的行径与牛皮糖没差,若他不在,他们指不定得如何纠缠薛六。
“好罢,”薛碧微说着先将人抱到马背上放好,而后自己再翻身而上,稳稳的将赵宸箍在身前。
他两人相对而坐,因此这个姿势让赵宸整张脸都埋在薛碧微怀里。她今日穿的骑装熏的是冷梅香,若有似无的,不仅窜进他的鼻子里,还调皮的飘进他心底。
赵宸羞红了耳朵,小手却无意识的抓紧了薛碧微腰间的系带。
祁徽和祝南虞此时已经绕着马场跑了两个来回,他俩打马踱步靠近薛碧微和赵西瑶。
“薛家妹妹,岁末考核有骑射的科目,好些小娘子都被拦在这一关,你若是有疑惑不解之处,尽可来找我。”祁徽说话时还挑了挑眉,使得他原本就吊儿郎当的神情更添了一丝不正经。
赵宸被薛碧微抱在斗篷里,所以也看不到外面的情形。他听到祁徽的话,心底冷笑不止,大长公主这幺孙混名在外,年少时招猫逗狗,现如今又好撩拨小娘子。
对旁人他不管,在薛六面前也这般轻浮,让赵宸极为不喜,他决意敲打吏部尚书祁鹏一番,让他好生管教自己的儿子。
这边赵西瑶不满的拿马鞭轻打了祁徽一下,“我也不擅骑射,你怎的不指教指教我?”
“前些日子你大兄才警告我莫要带坏了他的宝贝妹妹,你若是想我被打断腿,尽可以黏着我。”祁徽懒懒散散的,满不在乎道。
“你胡诌什么呢?”赵西瑶怒目而视,“你瞧着像是那些轻浮浪荡子似的,我大兄为人正派,自然要提点你几句。再者说,谁稀罕黏着你。”
这两人自小吵吵闹闹到大,祝南虞看得心累,他对薛碧微道:“东郊马场宽广,不止眼前的景致,其时为着训练皇子们的马术,还特别设置了各种情形的路况,陡峭的山路,密林小径诸如此类。若薛六姑娘觉着有趣,我便带你去看看。”
薛碧微听着感觉挑战不小,虽有些兴趣,却还是问赵宸道:“豚儿想去吗?”
好个祝南虞,当着他的面都敢打着与薛六独处的算盘,赵宸沉口气,闷声闷气道:“姐姐,我害怕。你就在附近走走可好?”
薛碧微自然依着他,“好罢,”对祝南虞抱歉道,“豚儿年纪小,若是吓到他可不好。”
祝南虞看一眼那背对着自己的小团子,笑容不减,“倒是我思虑不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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