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纪安也没想到,他到了陇西之后,第一个碰到的人,不是薛举,而是薛仁杲。他快马加鞭,身后还伏着被击晕的刘弘基,为了确保这次不出事端,他把从秦王那里要来的迷药都给刘弘基灌了下去,似乎是没控制好分量,这人迟迟未醒。
萧纪安现在的这副身子力气大,他扛着死尸一般的刘弘基,进了陇西的军营。没人拦着他,迎面走来的薛仁杲看了看他身上的人,萧纪安着实心里一跳,这个人,是在宁州交过手的人,他那一刀,怎么也能让西秦的小狼崽记住他的脸。
薛仁杲睨眼看了看,随手打了个招呼:“哟,刘将军从哪里掠了个女眷回来?”
“.....”
萧纪安低头看了看身侧扛着的人,这个朝代束发一散,确实一时看不清是男是女。
这样也好,他颔首叫了一声“少统领”,径直往前走,却不想,薛仁杲又折了回来。
“走那么快做什么?什么东西这么宝贝,见不得光?”似乎是好奇心作祟,薛仁杲拎起了他肩头扛着的身体束发,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这一下,他是真真切切的看清楚了这张脸,宁州的火光从记忆里席卷而来,化作汹涌的耻辱和愤怒,西秦的小狼崽咬着牙,一把扯住了那副还在沉睡的身子:“是他,大唐的走狗挡了我的刀,还敢到这里来,让我看看是哪只手握的刀,先剁了。”
萧纪安一把抓住了薛仁杲想要拔刀的手,没想到小狼崽怨念太大,被拦了一下后,并没有停手,刀尖已经架在了萧纪安原本的身子上。
不至于,不至于。
萧纪安退开了几步,打着哈哈,讪讪的笑了笑:“少统领是不是看错了,他是幕府下的谋士,连马都跑不直,怎么会接下少统领的刀?”
西秦的小狼崽要面子,听到这话,脸色果然缓和了一些。
萧纪安看了看他,复又补了一句:“一条牙都没长齐的狗。少统领别费神了。”
弯刀是抽回去了,但是薛保杲的气还没消,他在这副身子边转了一圈,冷冷的道:“你带他过来做什么?这里不稀罕大唐的谋士,这副样貌,长得倒像个兔子,没什么用的话丢到营里犒劳兄弟们,女人不禁用,他还得顶几天。”
你他妈才像个兔子。
萧纪安脸色一沉,缓了缓,才压下想将他千刀万剐的怒火,
他现在顶着刘弘基的身子,自然只能说刘弘基会说的话,这次他过来的目的明确,就是要把自己塞进陇西的棋盘里:“这是个奇人,善医理,听说还会用五行卦断命术,秦王的疫疾就是这个人治好的。”
“那他到底算是治病的,还是算命的?”薛保杲冷笑一声,他总想要从这个人身上讨回点什么:“要是算命的,我就剜去他这双眼睛,不是说瞎子算命才灵,那就让他得道多助一把。”
得寸进尺。
萧纪安算是看透了这睚眦必报的小狼崽,只消他再进一步,这里的局势就不再受他控制。
萧纪安握紧了手里的弯刀,两人暗暗的对峙起来,西秦的小狼崽似乎是看出了什么,拿刀的手又紧了些,勾着嘴笑了笑:“难不成,这只兔子是刘将军家养的?送我一双眼睛也不碍事,留着张嘴就成。”
剑拔弩张,萧纪安拿刀挡住了薛仁杲的一击。他再想迎战,却发现对面的人被拦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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