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一个时辰?她茫然地起身看向皇帝。

“一个时辰之后启程。”皇帝提醒。

她还要整理行装“皇后和淑妃在偏殿臣妾不敢出去。”

皇帝指了指窗口示意,收了温雅的伪装,多了几分痞气“贵妃不是会爬窗吗?出去后从灵兮殿花园后门走。”

这主意不错。只是她的衣裳呢???凌乱的塌上她忙去捡起零落四散的衣裳,一件件穿起。还有头发,发簪还在矮几上呢!

跳下床榻足下一软差点跌倒,幸而抓住了幔帐才勉强站稳,背后竟然还传来一声轻嗤。

皇帝一双眸子全程凝在她身上看好戏若是没有这身份尊卑之分她真想回头狠狠瞪一眼再啐一口!

这好色之徒就喜欢看她这样跟瞧热闹似的她越狼狈他越是得趣儿。

头发乱糟糟的这灵兮殿装饰摆设出尘恍若仙境却连个梳妆台都没有于心然只能随手用发簪绾了个简单发髻四处看看没有落下的东西,之后就要走。

忽然想起什么,转身行了一礼,“臣妾想带着妹妹一起去。”父亲也随圣驾去幽州侯夫人又不在京城,妹妹跟着她去幽州更稳妥。

皇帝点头应允,只是又道,“贵妃,整理行装时带上那件寝衣。”

“月白色那件么?”这个要求真奇特她双眸懵懂地看着皇帝。

皇帝摇头提示道,“什么都遮不住的那件。”

什么都遮不于心然脸色唰地一下红了,这描述可以说是十分精准了。这个好色之徒!之前还装模作样叫她不许再穿。

她不置可否,忙着逃离灵兮殿,顾不得贵妃仪态。搬了圈椅踩着上了窗台又跳到窗外的花丛之中,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般熟练。

回到芙蓉轩,“快收拾行李去幽州!”还未进门便着吩咐了正在花园中洒扫的宫人,这芙蓉轩她一刻都待不下去。

宫人们惊喜不已,立即去抬行行李箱子,“娘娘我们可以跟去幽州了?”

趁着这空荡于心然沐浴更衣,又唤来一喜为她梳头。芙蓉轩里的宫人没有一个闲着的,全都忙得团团转。

终于在一个时辰内全部打点完毕,她以端庄姿态重新折返灵兮

殿。皇后已进了灵兮殿正殿,淑妃在偏殿。并不奇怪,她们二人若再一起多呆会儿该闹起来。

“你来做什么?”皇后疑惑地问。

“贵妃进来伺候。”从内室传来皇帝的声音。

她立即低眉顺眼地对皇后行了一礼,转而去内室的屏风后。大太监将手里的外袍递过来,换她为皇帝更衣。

“到了幽州,要去寺庙里祈福,正月祭祀贵妃因病未去,若再不去,恐遭宗室非议,不成体统。”皇帝替她回了话。

这还是头一遭他在皇后面前偏袒她。于心然一边帮皇帝扣着外袍扣子,唇边不自觉有了笑意。

皇帝自行理了理袖口,吩咐大太监,“去御书房将贵妃正在抄的几本史书也一并带上。”声音也足以叫外室的人听见。

“奴才立刻去办。”

怎么去了幽州还要抄书?!于心然心中的小窃喜全散了。松开手头象牙扣子仰头向皇帝,确定他是说真的,并非开玩笑。这人真翻脸无情!

“寝衣带了吗?”皇帝垂眸也看向她,语气一本正经地戏弄。这句外面听不见。

于心然心生恼意,面不改色地移开视线,继续为他扣扣子。并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

离了皇宫,沿途下榻之地虽然比不上皇宫华美精绝,但也算是舒适,只皇后颇有微词。皇帝并不闲着,一路体察民情、巡视河工,夜里也并不招人侍寝。且不知何缘由,在膳食方面提高了警惕,每一道菜,即使是瓜果点心,不论是帝后还是妃嫔要用的,都由专人先行试过。

一路走走停停欣赏风光,渐渐感受到丝丝春意。在宫里处处如履薄冰,前阵子麻烦更是接踵而至,这几日于心然松快不少,心境也有所好转。

半个月行程之后,马车队伍终于抵达幽州行宫。

行宫依山傍水而建,远观气势磅礴,山顶风光最佳,算上半山腰的宫宇建筑,规模并不输皇宫。

每年春夏两季政务并不繁忙时,皇帝爱来此处消遣。百官之中除去少数因职务关系必须留在京城的,其他也都随圣驾而来,此为陛下恩典。

官员不论职位大小皆只能携家眷宿于山下,皇室宗亲则多数被安置于山腰处的宫殿。至于宫里的主子,则乘坐马车上山,

住进山顶的宫殿。

山中冬暖夏凉,相较于皇宫,幽州行宫少了几分庄严肃穆,多了几分诗意。尤其今日抵达时天清气爽,山顶蔚蓝无边,白云轻描淡写地浮于空中,真是避世仙境。

舟车劳顿,妃嫔们一道在正殿用了膳,便要各自回居所小憩。

“奴才有罪!”行宫的总管公公突然跪倒在正殿中央。

“怎么?”皇后问。

“奴才们前一个月前收到消息,说皇后娘娘并不驾临行宫,故而派了人修葺朝晖殿,只盼着来年皇后能住的更舒适。没想到”

“你的意思,现在本宫的寝殿不能住人了?”皇后凤眸瞥向战战兢兢的总管公公。

总管公公吓得立即磕头。

于心然在一旁看好戏。山顶宫殿无数,她第一次来还时常迷路。然而只有三座离皇帝的寝宫最近,分别为皇后的朝晖殿,淑妃的月合殿,以及她的未央殿,如今皇后的寝宫不能住人了,不知她要如何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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