泯是个不会腻的妖怪。

就算在这里待了数百年,依旧不腻。

山顶的风每日都会吹过,风铃声每日都会响起,听风的声音,听风铃的声音,聆听自然的声音,这是泯唯一的乐趣。

也是他平时唯一的乐趣。

“这是我唯一的乐趣。”泯微笑道。

笑的是那样朴实,名取风甚至都没有怀疑一下。

名取风顿了一下才开口道:“那你可真够可怜的。”

泯却摇了摇头,说道:“先生你不懂妖怪,就好像我也不懂人一样。”

“我就在这里,匆匆渡过了七百个春去秋来,从来都没有腻过。”

“是,我不懂。”名取风一笑而过。

但事实如此,就好像没有人能够真切体会他人的想法及感情。

泯顿了许久,似乎在想该说些什么。

“虽然如此。”泯苦笑一声,说道:“但这七百年对我来说却也只够说出这些。”

明明有七百年的岁月。

但当他开口说出的时候,却只用只言片语便道尽了这七百年。

名取风愣了一下,追问了一句:“没有别的事情了吗?”

泯仔细想着,就算是妖怪依旧会忘记很多事情,他也没有例外。

“没有了……”

除了风铃的声响,泯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名取风不开口问答,反而是沉默了许久。

柴四趴在一旁,它的一双眼眸静静的看着泯,却始终都没有开口说些什么,眼中似乎有些怜悯。

最终,名取风也只能无奈看向泯,说道:“那就对你脚下的山道个别吧。”

泯听到这句话像是得到了解脱一般,他深吸了一口气,点头道:“谢谢先生。”

“我可不是什么好人,谢谢这种话不该对我说。”名取风淡漠道。

泯却只是微微一下,没有回答。

名取风没有理会泯,撑着双手站起身来,他说道:“少一个封印的容器。”

“用这个吧。”泯伸出一根手指。

只见他指尖一挑,树上落下了一个风铃,从半空中飘下落入了名取风的手中。

“很漂亮的风铃。”名取风看着手中的风铃说道,“我的封印术学的很差,成功的话,封印能达到抑制的场术法的效果,也意味着你还能活很久,但如果失败了,你也活不长了。”

“我似乎没的选择。”泯说道。

“你说对了,我根本就没有跟你在商量。”

名取风手臂一挥,只见袖口之处不断涌出纸人。

“哗啦啦。”

小小的纸人手牵着手,像是一根锁链一般连接在一起,围绕在名取风的身旁。

站在数十步外的津川俊太注视着这一切,目光有些呆滞。

泯低下头,拜托道:“还是想麻烦先生一件事,封印后请将我挂在窗外,毕竟聆听风声是我存在于这世间唯一的乐趣。”

“好。”名取风迟疑了一下,又添了一句:“如果能成功的话。”

他上前去,将那风铃放在了泯的身前。

名取风闭上了双眼,探出双指呈于胸前。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睁开双眼。

“开始了,又是这讨厌的封印。”柴四了退的远远的,他对这封印术法已经有了阴影了。

名取风双指探出,口中念念有词:“以吾之名,纸人为阵,风铃为坛!”

“结!”

话音一落,那环绕在名取风身旁的纸人锁链飘然而出。

“哗啦。”

手牵着手的纸人将泯围在了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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