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眠歪在工位上,垮着脸扯了扯维.尼熊的两只毛绒耳朵,“摆明了是鸿门宴,吃不进去。”
耿湾湾开了一瓶凉茶塞给他下火,顺便一唱一和,“就是就是,不知道哪个裤.裆子里掉出来的人渣,谁爱接谁接。”
冯宇瞪她一眼,“小丫头片子懂个屁,他们这是在逼你师父走人。”
耿湾湾呵呵干笑了两声,“技不如人就搞下三滥的手段。”
趁着大家都在忙着谈客户四下无人的空当,冯宇凑在阮眠耳边压低了声音,“我真是想不通,都这关头了,你为什么不把孟总搬出来?他一句话,谁还敢找你晦气?”
这事当初是冯宇自己扒门缝偷听来的,他耐不住好奇心作祟,私下去找阮眠证实,孜孜不倦一天十问,指天画地的发誓绝不会透露出去,才终于得到了答案。
不过这么些年也还真是说到做到,没有走漏半点风声。
除了他之外,满公司上下也就一个心腹重臣耿湾湾知情。
阮眠摆了摆手,表示不用躲着耿湾湾,“三岁小孩子?挨欺负了回去找家长撑腰?”
冯宇对此观点不敢苟同,“从一开始我就想不明白,好好的有靠山不用,非得自己硬撑,多吃了多少苦头?”
阮眠一骨碌爬起来,十分费解的盯住冯宇,“宇哥哥,如果你是个辛辛苦苦混了好多年才混出头的设计师,发现身边突然空降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没有经验,没有成绩,就因为和老板的私交好,所以大家为了讨好老板才把单子都堆给他,你会怎么想?到时候万一做得好了,那是因为他有关系资源好,做的不好就更刺激了,闲话白眼吐沫星子,脊梁骨戳成九节鞭。”
冯宇依旧摇了摇头,“如果是我,我不会想这么多,只要日子好过就行了,钱挣到手,别人爱说什么说什么。”
阮眠沉默了几秒,眯起眼睛,“每个人的想法不同吧,我希望被人认可是因为我的能力,而不是因为我是谁谁谁,更何况,我总不能让老师担个偏心眼护犊子的骂名。”
在大是大非面前,耿湾湾永远和师父统一战线,窝在椅子里弱弱的插了句嘴,“我觉着,如果我师父从一开始就逮谁告诉谁他和师祖什么关系,师祖也就不会那么喜欢他了。”
冯宇噎了噎,随后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是夸你有追求有抱负好呢,还是说你犟的像头驴?你就跟我说说接下来怎么打算吧。”
阮眠咧咧嘴,一副不为威劫的模样,“这有什么好打算的,别人怎么样是别人的事,做好自己该做的就完了,本职工作都闹不明白还搞什么职斗,有那功夫,准备准备参赛作品,万一我一炮而红名扬四海呢?你若盛开,客户自来。”
冯宇白楞他一眼,“行,说不过你,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反正还有宇哥哥疼你。”
也不知道是什么导致了他有感而发,紧跟着又郑重其事的添了一句,“不是因为讨好孟总。”
阮眠掀起眼皮看他,突然间有点动容。
金三银四,金九银十,三月四月和九月十月是一年之中最适宜装修的月份。
眼看着六月入夏,天气炎热,墙面会形成水汽,腻子刮完不爱干,等不及就刷油漆的话,日后会产生起鼓开裂的状况,甚至脱落,包括地板之类的木作产品,也有可能因为热胀冷缩而导致变形。
除非着急入住,一般选择在夏天装修的很少。
反正旺季已经过了,给不给小鞋穿阮眠也没所谓,安安心心伺候好江颂,手里有两三个不大不小的单子,时不时还能来一发老客户转介绍,养家糊口总归没问题。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顶多听姚秃子几句唠叨,也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阮眠刚做完心理建设,正计划着怎么才能在通往美好未来的康庄大道上奔的更快一些,姚秃子那边就东窗事发了,居然铁青着脸亲自出来揪人。
那一句寒气逼人的“阮眠,跟我进来一下”,听得人直想打哆嗦。
阮眠认命的起身跟在他身后,临进办公室门前,回头看见冯宇和耿湾湾极有默契的同时在胸前画了个十字,祝他平安。
姚原哲坐下之后也不客气,挺着兴师问罪的腰板,一只手搭在桌子上敲了敲,直接开门见山,“听说你把我给转给你的那个客户赶走了?”
阮眠饱含歉意的微低下头,“不是不是,只是他喜欢的东西我不擅长,这么重要的客户不能黄在我手里,或许换个设计师会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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