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到了最后不出意外是基础更扎实的明正赢了但行知也只是稍慢一线而已。

金堂瞧见结果,当场便喊了青梅进来:“你去帮我把给明正的红包再添一成说好的奖励,可不能忘了。”

李钺眼睁睁见着钱飞到了别人的口袋里,故意捂着心口,做出心痛模样道:“小舅舅我的心好痛好痛啊!你就可怜可怜我,给我也加一成如何?”

李钺动作实在做得浮夸,逗得谢斓徐氏不住的笑连李恪也没忍住。

谢父想开口说他拿自己的私房补上这一成,被已经做到他身边的徐氏不着痕迹的拧了一把腰上软肉。

见谢父看过来,徐氏小声道:“孩子们闹着玩你别跟着掺和。”

“我那叫跟着掺和吗”谢父揉了揉腰,道“隔辈亲隔辈亲你难道就没想着自己补点?”

“成成成我倒成了坏人了”徐氏用帕子掩着嘴轻笑道“你既然有心补上不如问金堂给他们包了多少?”

徐氏自认比较了解自家儿子。虽打从来了颍州没什么用钱的地方可这做人的性子,可不是那么容易改的。

谢父显然也想到了金堂一贯的送礼作风,叫他近前,问道:“金堂你红包里到底包了多少?”

李恪谢斓等人听见这句问话,也都竖起耳朵。

“不多,”金堂竖起一根手指头,笑道,“也就一锭金子,不值当什么。”

“你匣子底的?”谢父多嘴问了一句,在得到了肯定答案后,绝口不提补贴的事了。

笑话,金堂匣子底的金子,一个就是十两,补贴一成,那也是一两金子。谢父虽不是拿不出来,却也再没有这样送红包的道理。

谢斓听见这话,笑着同李铮两人道:“一两斤十两银,你们这是一个红包,就得了一整年的月钱了,还不快哄着你们小舅舅些。”

“小舅舅手里的金子,成色十足的好,便是拿去打头面,也没什么损耗,可不是外头流通的那些能比的,要是拿出去换,可不是十两银能打的住的,”李钺这回是真心疼了,“我后悔了,大哥,咱们当方才没比过,再重来一遍如何?”

李铮觑了他一眼,道:“你现在回去做个梦,或许能成。”

金堂听了,直接笑倒在徐氏身上,却任由李钺怎么撒娇求饶都不松口。

到了晚上守岁,爆竹声响彻整个颍州城,四处敲锣打鼓,驱赶年兽。

外头声音太强,屋里小辈磕头的吉祥话,连声音都听不清,却还是人人脸上都带着笑。

等金堂的大红包出来,众人这才发现,不止李铮两个小辈,就连谢父和徐氏、李恪和谢斓也都各有红包,同样是一整锭金子。

红包有压岁和压祟之分,没分的,却是对小辈和长辈的心意。

因着金堂三个的活跃,这个年从头到尾,都是笑着过的。就连原本没喝多少的李恪与谢父,也被这氛围熏得有些醉了。

等到各自回房,李恪还同谢斓道,这是他从到颍州以来,过得最舒心的一个年。

没过年前,总盼着过年,等除夕过后,日子却奔跑着一路向前,等反应过来时,腊梅香味还没散尽,却已经是冰雪消融,柳树吐新芽了。

“少爷,这都春天了,总在屋里呆着也不好,不如出去走走?”青梅看了一眼屋里的两个炭盆,有些头疼,从前在京中,金堂朋友多,今日这个请,明日那个邀的,从没他嫌冷不肯出门的时候。

“春捂秋冻,这种时候,可千万别出门,若是受了寒气,可不得了,”金堂振振有词道,“等柳叶儿再多长几日,桃花开时就能出门踏春了。”

桃花开?那起码得三月了,如今才刚要进二月呢。

青梅无法,只得道:“等再过上几日,便该回河下村去上课了,少爷您如今都不出门,到那时,学堂没有炭盆,冻得厉害,您又要如何是好?”

“没关系,”金堂道,“我自个儿带手炉,让墨书跟着去,帮我添碳。”

见金堂事事都想好了,青梅也没了法子,只好又去清点,看看还存了多少银丝碳,还够不够用到三月。

青梅这边前脚出门,玉书后脚就进来传消息了:“王爷那边各位大人、门客已经走了,少爷您可要现在过去?”

金堂看了一眼自鸣钟,觉得时辰还早,才道:“去吧。”

说着,金堂又用下巴示意桌角上放着的一叠纸,道:“把我的课业带上,要是姐夫有空,请他帮我看一看。”

玉书赶忙应是,一面服侍金堂起身,换了外裳,一面又叫人给青梅传信说了此事,随后才跟着金堂出门。

金堂一直呆在屋里,不大受得住外头天气,才出门,就被冷风刮得缩了缩脖子。

好不容易走到李恪书房,赶紧进屋关门,一气呵成。

李恪一听这声儿,就知道是金堂来了,除了他,旁人是再没这么大的胆子的。

“你这是什么打扮?”李恪瞧见金堂手里的小手炉,忍不住道,“等这几日过了,你早些起床,趁早习惯这天气。”

“啊?”金堂面上显出几分为难,道,“姐夫我起不来。”

李恪也没说什么责骂的话,只问:“这是几月了?”

金堂有些不明所以,乖乖答道:“还没出正月,不过后日便是二月初一了。”

李恪点了点头,又问:“你常说潘先生许你参加童试,那童试的第一场是在几月?”

“二月。”

金堂等反应过来自己下意识答了什么之后,当即就苦了脸色。

去岁秋闱时,他跟着姐夫去看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这会儿正赶上化雪,只盼过几日县试时冰雪化尽,阳光和煦。不然,他若真去考,只怕还真要吃尽苦头。

若说今次不去,金堂是不乐意的。二月县试过后,便是四月的府试,转年三月便是三年两次的院试。过了县试和府试,只能称为童生,只有过了院试,才能叫做秀才。

错过今年,再等到明年考试,金堂势必要错过院试,中间再等两年,他可不想这么干耗着。

李恪见金堂想明白了,便道:“明儿一早,到校场来,我亲自教你。今年的县试在二月下旬,你底子本就不错,稍稍练练,也该捡得起来。”

“若不成呢?”金堂问。

“若是不成?”李恪伸出手指,点了点金堂的额头,“那你今年就别去考了,考场是什么模样,岳父比我清楚,总不能明知道你不适应,还送你去送死吧。”

古时便有皇帝高寿,却被风寒夺了性命的事,这还是帝王之家,面对病魔都如此无能为力,更不用说平民百姓。

金堂虽不是普通平民之家,可谁也不敢和病魔赌啊。所以这送死二字,李恪还真没用错地方。

金堂自己也知道利害,故而次日一早,便在青梅惊讶的视线中起身,穿了一身短打,乖乖去了校场。

离了手炉的头一日,金堂还不适应得很,接连七日后,金堂便又能穿着一件夹衣到处跑,还嫌热得慌了。

见金堂确实已经适应,李恪才放了金堂回河下村找潘先生学习,而他自己,却是寻人帮着金堂去安排考试前的其他事宜,比如寻与金堂具结和互结的人选。

幸而谢父祖籍便在涂州,又有张大学士已经回乡,想要寻这么几个合适的人,是不难的。

金堂也就在河下村呆了六七日,便被李恪派人接去了涂州,说是叫金堂先去熟悉熟悉环境与天气,免得到时候车马劳顿去了涂州,却因水土不服没能去考,就不好了。

金堂下了马车,就看见了早一步过来的谢父和徐氏,忙告状道:“涂州还是我祖籍呢,姐夫这话说的,我若在祖地还能水土不服,那也不必回来了。”

谢父见他说的不像话,拿着折扇敲了一下他的头,才道:“你姐夫也是为了你好,你还真当自己祖籍涂州,就当真不会水土不服了?你出生八载,如今也才头回进涂州而已。”

金堂摸了摸被敲疼的地方,龇牙咧嘴,却没敢还嘴,姐夫对他那么好,的确是他不该胡乱说话。

等进了屋里,金堂见各处布置都有些老旧,却并没换上新的,不由问道:“娘,这些画都是仿作,还有不少疏漏,怎么不换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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