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大魏朝
那黑甲骑士一枪射出,踢开大门,门后只有一瑟瑟发抖的小仆一个劲儿嗑头求饶命。
骑士询问一番未果,又进门搜索。那是一户六口之家,四方的小院,一眼尽观,并无那狡诈小贼。
“那小贼偷了左都尉府的玉佛珠,佛珠价值连城,若你们胆敢藏匿此小贼,将满门获罪。知道吗?!”
一番威吓,六口之家吓得瑟瑟发抖,表示没见过任何小贼。
黑甲骑士将屋内外翻了个底朝天,也没发现任何线索,只得离开。
回去的路上,他的同袍已经顺利追回其他失物,还逮住了几个主谋犯小地痞,经过一番严刑拷打,纷纷供出同一个落网之鱼。
“是卫小四,姓卫的那小子,我们五五分脏,余下的东西全在他那里。官爷,我们都招了,绝无虚言,求求官爷饶我们一命。求求……”
刑讯官转头将结果告诉了等候在外的华服男子,男子道,“此玉佛珠乃左都尉大人要送入京中,恭贺王阁老寻回走失多年的宝贝女儿、韩国公府韩侍郎的正室夫人。这佛珠亦由大光明寺普佗法师开了光,说价值连城也不为过,必须寻回。”
“是,下官已经派出所有人。若不能寻得,必提头……”
“提头不必了。此事总要有人负责,否则我也不好向左都尉大人交待。”
“是,我明日便宣布告示,将这些小地痞就地处绝,以儆效尤。”
“留一活口,暗中观察。”
“大人英明。”
随后,华服男子到驿馆,向左都尉夫妇报告处理结果。
夫妇二人听罢,神色不好,却也没别的法子。他们在此滞溜几日,已经耽搁了行程,再不启程怕就要坏了他们的计划,只得就此作罢。
然而,有人却十分不满。
一声娇斥响起,“这些官差也太没用了!连一群地痞小流氓都抓不住,朝庭养着他们都是吃闲饭的吗?那可是我专门求来要送给姨母的保平安的佛珠,你们就不能再用点心,好好找找嘛!爹啊,娘啊,我不走,不找着佛珠,我死也不走。”
气冲冲进门的少女,年纪约摸十岁大,着一身锦衣雪氅,梳着少女双丫髻,肤色有些深,五官极标志,亦是北方少见的美人胚子。只是脾气忒大,口气更大,一脸恼色更添几分炽艳之姿,让人眼前一亮。
华服男子微微昭首,避开了小姑娘的盛怒之势,退到一旁虚行一礼。
左都尉神色一沉,喝道,“姬雪,不得无理。”又转头道,“子岸,小女年幼无知,还望见谅。”
薛璨拱了拱手,便道有事,先行离去。
见人一走,王姬雪再扬声,“阿爹,我说的又没错。”
“姬雪。”左都尉夫人开了口,轻轻的一句,让王姬雪的气焰灭了一半,不情不愿地踱步到母亲身侧坐下听训,“佛珠没了再买便是,一件死物而矣。怎可为此失了女子该有的体度,教你的规矩都忘了?”
王姬雪满眼怒火炽炽,对上母亲严厉的眼神,也只能低头,“是,母亲,女儿知错了。可是再买,也不是普佗法师开光的那一串,我……我就是不甘心嘛!”
左都尉夫人道,“你姨母并不重俗物,只要你有心便行。再说,只要我们不说,谁知道我们送上的佛珠不是开光的那一条?!到了京城,大家只会记得你为了护住佛珠,还受了伤,这份孝心当感动天地,你姨母和众表哥们,定会以你为荣。”
此地距离京都还有几日路程,抢劫的具体情况不可能传到国公府,要怎么说也都是他们自己的事儿了。
王姬雪一想,怒色暂消,又见喜意,“阿娘,女儿知错了,女儿一切都听您的安排。这次,女儿一定要认姨母做干娘,成为国公府正而八经的六小姐。”
薛璨离开了驿馆,打马回府。
随行的小侍却有些不满,“少爷,这三天两夜的忙,帮得也忒没意思了。那个王家小姐还想攀上国公府,这不是痴人说梦嘛!”
薛璨斥道,“别家的事,少碎嘴。”他顿了一下,想到国公府和王阁老家的情况,扯了扯唇角,“那也未必。这两府,多年来带把的娃一个接一个地蹦,就没一个丫头片子。现有一个娇滴滴的姑娘送上门,许看在都是姻亲的份上,收了做干女也未可知。”
王阁老,韩国公府,都是京中顶尖的名门。且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特色:重女轻男。家中一水儿的男丁成串地生,十几年只得了一个丫头,生得花容月貌,才情绝佳,曾一度引得众京中年轻儿郎争相求娶,每年都要换好几根门槛。
偏偏这丫头打在娘胎时,就与国公府的世子订了亲,打小便青梅竹马,培养出两小无猜的情感,谁也插不进脚,婚后亦是人人羡慕的一对神仙眷侣。也真是公府的福气,新婚燕尔刚一年,两人就生了一个漂亮的小姑娘。
这对于阳盛阴衰、已经生了一堆儿子的两府来说,简直就是天降仙童。可把这对母女捧上了天!
不知是天妒红颜,还是老天爷就不让两府好好生养个女儿,十年前的某日 ,母女两齐齐失踪于府中,遍寻不着,更无打劫俘掠暗藏绑架的形迹,一时被京中人引为一桩奇案,多年无人能解。
没想到事隔近十年,这位夫人回来了,可惜那仙童小小姐没回来。世子夫人思女成疾,家人为了安慰她,才在家中宴请宾朋,寥以开解世子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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