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

房门响了。

卫四洲忙跑去开门,看到小姑娘熟悉的脸时,提了半晌的心终于放下来,伸手提过姑娘背上沉甸甸的书包。

早前他就发现了,姑娘年纪不大,要读的书可真不少,可见这个朝代的女孩子也没那么轻松自由。

“什么味道?”韩倾倾一嗅屋里的油烟,预感不好。

“我……我做了烤肉,你偿偿。”卫四洲挑眉,眼底隐隐有几分得意。

韩倾倾掠过了摆着烤肉盘子的饭桌,直冲进厨房。

“卫、小、四——”

不用怀疑,看到厨房被弄得一团乱的小姑娘,跳着脚去拎少年的耳朵,只攥到一缕头发。少年“哎哎”痛叫着,歪着身儿被攥着在屋子里绕了几圈儿,只得乖乖蹲下求饶。

“倾,倾倾女神,你,你拽到我伤口了,流血了。”

“啊!你怎么不早说呀!”

“我说了,你拽得更用力了。”

“……”

韩倾倾气得极了,又打不得人,因他全身都是伤,只得一脚跺在那大脚板儿上,看人疼得夸张地抱脚吆喝的傻样儿,方才恨恨地骂一句“讨厌死了”,回头收拾厨房去了。

收拾时,小姑娘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

卫四洲眼明耳利,立马端着烤肉盘子要喂食。

韩倾倾嫌弃极了,开始科普,“明火烤肉会产生有毒物质的,吃了拉肚子,会……会得大病的啦!我早说过啦,你要吃肉可以用锅啊!”

她迅速看向锅具位置,空的,“锅呢?”

卫四洲肩头一抖,放下碗尿遁去,还嚷着“哎哟,突然感觉头好痛,有点昏”。

韩倾倾:大骗纸!头昏不去躺着,往厕所跑是为哪般,闻下厕所味儿就精神了?!

卫四洲:女人发起怒来真是没完没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以往阿娘生气时,这招最好用。

很快,韩倾倾从角落里找到了被烧焦的锅,费了一脑门子的汗,终于把一切打理干净。

待坐下吃饭时,瞧着桌上那盘黑不溜秋、不见原形的肉,她可是半点提筷子的兴致都没有。她才不要吃这种垃圾食品,糟蹋粮食的家伙,太可恶了。

吃饱喝足后,韩倾倾觉得疲倦极了,作业也没精力,倒进小床就睡着了。

卫四洲瞧着小姑娘睡着了,悄悄跑去厨房,打开盘子一看,那烤肉被小心处理掉了外面的黑胡皮,蘸上了新的料,切成整齐的小块儿码在一起。他吃了一块,比起他之前烤的美味数倍不止。

他心下讪讪,眼底的紧绷不安都放松和缓。

……

半夜

卫四洲睡得迷糊时,突然感觉头皮一疼,猛然睁眼,正对上一双亮澄澄的大眼睛。

大眼睛的视角正落在自己头上,他吁出一口气,干涩道。

“倾,倾倾,你干嘛?这大晚上的不睡觉,蹲这儿……”

“你的脑袋。”

他伸手要抠,被那大眼里的“不赞同”看得又缩回手,讪讪道,“已经不疼了,很快就会好。”

“不行!”

小姑娘声音沉沉的,窗外的路灯光线把一张可爱的小脸切成半明半暗的两块,瞧着怪糁人的,卫四洲不敢动弹,诺诺地问,“那……”

“必须动个小手术。”

“手数?什么手,数什么数?”卫四洲听不懂。

随后,屋灯被点亮,手术用品被一一摆在了大桌上,绵线,小剪刀,消毒水,消炎药,纱布,胶带。

还有小姑娘板着小脸,一副要干大事的严肃认真,看得卫四洲莫名后背心发凉。

“倾倾,这真是小伤,以前我受过比这更重的伤,现在也好好的。你……哎哎,你,你别哭啊!”

韩倾倾突然眼眶发红,悬然欲泣,吓得卫四洲连声哄慰,直打转儿。

最后,少年乖乖跪坐在小姑娘面前,脑袋横呈于软枕上,任由那双软软的小手摆弄自己的脑袋。

韩倾倾的眼里,伤口已经结痂了,只是愈合得很不好,已经有发炎的症状。必须清理好创面,将之重新打开,缝合好之后,再包好了。这些都是基础的外创处理方式,但少年伤在头部,清创时,还得把头发剔掉。

“不行!身体发肤乃授之于父母,就这点儿伤,哪用得着这么麻烦。你们女人就是这么婆婆……妈……妈……妈哎~~~~~”

发肤保卫战还没打响,就先被小姑娘两滴豆大的泪珠子给浇灭了。

那眼泪珠子啪嗒啪嗒地掉,卫四洲紧绷的心都被打得七零八落,乖乖地又爬了回去。

韩倾倾吸了口气,给自己打气,贺彬妈妈讲的缝伤要领她都记牢了,方才她还用冰箱里的鸡皮做了练习。

(冰箱里的鸡皮,正躺在厨房的菜板子上:欲哭无泪.JPG,我大鸡皮的尊严哟,嘤嘤嘤……)

妈妈也早教过她钉扭扣,补自己心爱的小手包。在妈妈离开前,她已经会绣一片像样的小叶子了。缝个脑皮子,肯定不在话下。

一分钟后

“没,没事儿,回头我再给你……给你做十大碗猪血粥。”

满额头鲜血的卫四洲,“……”

十分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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