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时,一群女仆捧着华丽的礼服来到季潋的宫殿。
“我自己来。”洗漱完,避开八爪鱼一样探手过来要强脱他衣服的女仆,季潋眼疾手快先一把抓过礼服,将门锁死把所有人关到门外。
纯白的礼服样式精美价格更是漂亮,由手工一点点缝制成,季潋却是左看右看都看不顺眼。
他是这么想的——
假设自己是一块美味的蛋糕,礼服就相当于精美的外包装。他苦命的人生终点本来就是被吃,不想方设法让自己多苟一阵就算了,还非要想不开穿得要多好看就多好看,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穿得太随便也不行。
不小心弄巧成拙让虫族以为他这个皇子敷衍邋遢,一气之下从吃缓给他变成吃立决可怎么办?
季潋得意地笑笑,幸好他早有准备。
拿出笔,打开光脑,铺展开礼服,季潋大手一挥,照着光脑上的图片开始即兴创作。
投影出来的每一张图片无一例外都是虫族。狰狞庞大的身形,丑陋吓人的长相,隔着屏幕都能深切感受到它们张牙舞爪的动作里隐藏的凶狠。
季潋一夜未睡没干别的,就专门盯着虫族做心理建设,效果马马虎虎,最起码能面不改色自欺欺人淡定在礼服上临摹出虫族的“英姿”。
终于画完,磨蹭到最后一秒即将出发,季潋才在王后让女仆暴力破门的呵斥声里换上礼服慢慢吞吞走出来。
“呀,天!”看清楚季潋的模样,女仆们受惊过度惊呼出声。
“你在搞什么?”望着季潋礼服上一堆五颜六色的大坨小坨,王后眼前发黑,扶着额头差点晕过去,指着季潋冷声道:“把他礼服扒了,重换一身。”
“我不换!”事关性命,季潋硬气说完,“嗖”地重新躲回房间。
王后忍着怒火:“出来。”
“我不。”
“出来!”
季潋破罐子破摔:“不让我换礼服我就出来!”
王后咬咬牙,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行,不换了。”
季潋再三确认,乐颠颠从卧室蹦出来。
*
“王后,该出发了。”候在一旁的人适时提醒。
王后点点头,接过女仆手里的透明玻璃管递给季潋,“没时间让你吃早饭了。这是营养剂,饱腹用的。”
“不用了。”季潋警惕地说,“我自己在房里吃过东西了,不饿。”
王后直勾勾盯着他,手一招,带来的侍卫立刻一拥而上朝季潋迅疾扑过去。侍卫们都是身经百战的军人,行动敏捷利落,季潋躲得过女仆对上军人就是战五渣,因此瞬间就被制住,被掐着下巴毫无反抗能力地咽下了粗暴灌进嘴巴里的营养剂。
季潋捂着喉咙不住干咳,“呕呕”着企图把刚喝下的营养剂吐出来。他没有白费功夫去问王后给他喝了什么,反正绝不可能是狗屁的营养剂。王后不可能干看着他折腾,这么一会儿也呕不出什么来,季潋怒从心起,索性呕了几口唾沫呸到了王后脚边。
王后仓惶后退,恶心让他对季潋更加厌恶了。一句话都懒得再多说,抬抬下巴命令侍卫将季潋直接架出宫殿,塞进飞行器里。
*
飞行器在半空疾驰,几分钟后抵达即将起飞的小型星舰前。季潋照旧被夹持着进入星舰,还没坐稳星舰就飞了起来。穿过大气层,星舰进入宇宙,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星舰停下,季潋被装进安全舱内抬下来跟虫族进行交接。
躺在安全舱内,季潋却没有半点安全感。
他木愣愣地瞪着眼,看洛斯特帝国的军人谨慎小心地把他抛到一只因为视角问题看不清楚全貌的虫族那里。
那只虫族微微弯曲的前肢像是一柄锋利的镰刀,“歘”地插进安全舱一角,顺手得像插一根烤肠,完全不走心地随意把安全舱叉起,前肢又是随便一甩,安全舱就准确无误毫无尊严地咕噜噜滚进了虫族的星舰中。
季潋在安全舱里撞来撞去,撞得眼冒金星,辛辛苦苦做了一晚上的心理建设就这么被撞崩了。
不由得眼泛泪花的季潋深感前路无门。这时腕上的光脑嘀一响,有信息发过来。季潋迷迷糊糊选择听取,随即王后意味深长的话音轻飘飘传进耳朵里——
“注意身体哦。”
季潋听完气恨交加狠捶了一把安全舱,反痛得自己嗷嗷叫。
前路未卜的虫族,心思狠毒的王后,前有未知狼,后有窥伺虎,满心满身都是迷茫的季潋悲愤上头,再也承受不住这生命之苦,脖子一歪眼一闭厥了过去。
*
倒霉轮流转,倒霉到家也许就会是柳暗花明?
季潋做了个梦。
那梦短得就跟梦里前世的他一样是个短命鬼,那梦又长得足够道尽他上辈子的略苦逼人生。
为什么是略呢?
因为前世的季潋活在只听过传说的修仙界!
活得顺风顺水,没有家世背景却身具惊人的修炼资质,虽然被挖掘得晚了点但他这块发光的金子还是被宗门看中收入门墙。一入宗门就成了宗主关门弟子,挑选功法得到领悟宗门至高功法的机会——那可是据说创宗以来只有寥寥数个人领悟成功的功法,最后无一不是飞升入了仙界。功法领悟得很顺利,顺利到季潋怀疑自己领悟的是假功法,否则成功的人怎么才那么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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