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上滚下来后天空就像是被捅破的缸底,大雨一瞬间倾盆而下。
屠鹭浑浑噩噩地翻过身,差点被扑面而来的雨滴砸扁她呛了一口水爬起来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旁边的封景吐出一口水很快站起来。抬起头一看,两人滚到了山脚下一身泥泞。幸好今天下雨泥土松软,他们两个只是受了一点轻伤。衣服破了一点手机也不知道甩哪里去了。
这么大的雨他们必须先找出路。封景一低头,就看看屠鹭还趴在地上,不耐地就想拉她起来没想到屠鹭“嘶”了一声,他一愣:“怎么了?”
屠鹭试探地转动了一下脚腕猛地一闭眼:“没事走吧。”
“走什么走。”封景一看就知道她不对劲,赶紧蹲下来抬起她的脚一怔:“受伤了?”
屠鹭道:“没事可能就是崴了一下。赶紧走吧,一会雨下得更大我怕山体滑坡。”
封景抬起眼,瓢泼的大雨将他的瞳孔冲刷得更加澄澈此时他看着屠鹭目光闪烁,片刻道:“我扶着你走。”
然而举目四望到处是大雨的白茫茫,分不清东南西北。封景眯着眼看到远处的一排平房,当机立断:“咱们先去村里避雨,等雨停了再说。”
屠鹭道:“等我给胡女士留个标记,她找不到咱们会着急的。”
封景勾了一下嘴角:“这么大的雨她带人能不能下来还不一定你确定她看见标记会不以为咱们两个尸骨无存?还是看村里能不能借一个手机吧。”
屠鹭无语。只好跟着对方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只是刚走两步就觉得脚腕传来钻心的疼痛,封景脚步一停,猛地蹲下来。
屠鹭看着他:“你干什么?”
封景抬眼,嘴巴动了动,半晌说不出来话。
屠鹭忍俊不禁,决定不为难这个要面子的臭屁精,赶紧趴在他背上,想要说两句话奚落他,但看着他深一脚浅一脚艰难地踩进泥地里,又闭紧了嘴巴。
走着走着,封景突然道:“我以为你会生气。”
他的声音被掩盖在雨里,屠鹭不得不低头:“你说什么?”
他下意识转头,两个人在雨中对视。靠得如此之近,连呼吸都相闻。
两人顿时一怔,这还是第一次两人心平气和地对视。封景的脚一拐差点把她摔下去。
他咳了一声:“没事。回去后我给你涨工资。”
屠鹭却明白了他的意思,小声道:“原来大明星道歉的方式就是给人涨工资。”
封景一句话都没说,但屠鹭却看到他发红的耳廓,即使是再冰冷的雨都隔不断的热度。
她不由得一笑,抱紧对方的脖子。天色开始擦黑,远处雾蒙蒙的一片里闪烁着村落零星的灯光,本来冰冷的感官变得模糊,只有和对方贝占的心口留着温热。
封景很高,她在他的背上只要微微一伸手就能摸到头顶的树。山路崎岖,在聒噪的雨声中只有两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格外清晰。混着雨水拍打树叶的声音,汇成最安静最静谧的夜曲。
封景背着她大约走了半个小时,终于见到了村子的形状。来到一处农户,屠鹭下来敲门。农户半夜听见响声看见他俩吓了一跳,屠鹭没说封景是明星,只是说两个人出来玩,半夜遇到下大雨从山上滚了下来,来这里借住一晚。
大爷大娘看屠鹭长得白净,也不像是什么坏人,特别是看封景,虽然浑身是泥狼狈不堪,但那精致的轮廓也不是假的。老两口怔了一下赶紧让两个人进屋。
打开灯,换了一套旧衣服,两人终于活了过来。
“现在的小情侣咋这大胆,大半夜还敢在山上玩,也不怕招来黑瞎子”大爷边给两人铺被子边吐槽。
封景正喝着热水,猛地一呛。
屠鹭正准备给打电话,手机差点撇出去。
两人对视了一眼,莫名地谁都没有说话。
给报了平安,让对方等明天雨晴再来接他们。两个人收拾收拾准备休息。
只是被领到另一个屋子,两人这才知道屋子里只有一张床。
屠鹭二话不说就打地铺。
南方的秋天不怎么冷,但这个雨夜两个人刚淋过雨,还是抵抗不了潮湿的侵袭。
屠鹭躺在地上,突然听封景问:“你是不是很热?”
屠鹭背对着他,吸了吸鼻子道:“我不冷。”
背后传来床板吱呀的声音,又没动静了。
半晌,等屠鹭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封景又问:“公司一个月给你多少钱?”
屠鹭睁眼,看着窗外飘到窗上的细雨,拢了拢被角:“没多少你要给我涨工资吗?”
封景咳了一声:“那你倒是挺敬业。”
他又是说反话又是七拐八绕,屠鹭就算是再傻也能听出来了他的心思。这王八蛋看她躺在地上自己在床上,有些过意不去。
不过屠鹭倒真没觉得什么委屈,一是她知道自己是干助理的,万事以封景为主,二是她在第一个世界什么苦没吃过,北方的冬天比现在更难熬,即使手被冻得皴裂那也得出去干活。
这样忙碌但不劳苦的生活她还算满意,除了要应付对方的狗脾气之外。
不过她这人虽然能吃得了苦,但并不代表会任劳任怨。
她故意几不可闻地一叹:“那有什么办法。这份工作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家里就指望我养家糊口呢。万一工作不努力让别人给炒鱿鱼了怎么办?”
身后的呼吸一停,屠鹭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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