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下缓缓走上来一个女子,虽身着粗布衣服,通身的青衣气质却难以掩盖,一举一动,风韵犹存,肌肤胜雪清澈如这雾临枫塘的湖水,手上还拿着弓箭,想必就是刚才救了公冶景行的那位人了。在粉釉色的青天下倒是澄净通透,眼神里是不同于世家贵女,大家闺秀的娇弱,一抹英气好爽荡漾于脸上,在嘴角化作开来。
眉眼之中却显现出几分温柔与狠厉,只见女子看着几人缓缓地开口,眼神里是一片坦然,既没有开口询问几人的身份也没有追问刺客的由来,不过看这女子方才的箭法,其自身定是习武之人,不可小觑。
“我已经带来新的船夫,几位若是不介意,便去我那客栈治治伤,歇歇脚吧!”
离幸看着眼前的这位女子屈了屈膝,眼中有些打量,却是闪过一抹异样,“多谢这个姑娘相助!只是我的两位朋友掉入了湖中,我们得赶快去救他们,便不叨扰了!”
公冶景行看了眼一旁的公冶寻稷,不知是不是离幸看错了,她竟从他的眼中探测到了一抹担心,或许他并不是同表面这般冷冽,毕竟公冶寻稷也是他的弟弟,更何况公冶寻稷是为了救他才受伤的。
随即公冶景行看向离幸,脸上浮现一抹抚慰,缓缓开口对离幸说道,“三弟受了伤,先回客栈吧!我已让迟明去调派人手过来,你别担心!有宁暮起在,他们不会有事的!”
离幸光顾着宁暮起和公冶舒窈都忘了还受着伤的公冶寻稷,她朝湖面深深地看了一眼,面上的担忧极为浓厚,却也只得答应了。
女子打量了离幸一眼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出声安慰道,嘴角一抹笑意荡漾开来,“姑娘不必担心,雾临枫塘虽是一个湖,北侧却与下游相连,您的两位朋友定会无碍。只要顺着湖水,相信很快便能找到。”
“谢谢!”
离幸还是担心不已。毕竟公冶舒窈和宁暮起若是出事,她该如何交代!
船靠岸了,众人前往客栈内。
距个二十来公里的水域,宁暮起和公冶舒窈被水带到了岸边,只是两人早已昏迷过去,手却还紧紧地握着,身后是一片茂密的树林。突然,宁暮起的手指缓缓地动了动。
太子公主皇亲贵胄居然遇刺,且受了重伤,这件事在兰陵城中炸开了锅。永帝公冶怀谨大怒,命关闭所有兰陵城中大小城门,派出御林军于城内外缉拿刺客,一时城中百姓,朝中官员纷纷置身事外,人人自危,遇刺一事闹得兰陵人心惶惶。
盛华宫。
萧宛织美丽端庄地脸终于出现了一丝龟裂,勾着的嘴角立马变得阴森恐怖。她一把将桌上所有的茶杯瓷器摔在地上,宫内的人齐齐慌慌张张跪倒了一片。
“你说什么,公冶景行没死!你不要告诉本宫,重金请了血影楼的人,到头来竟是本宫的稷儿重伤,而那公冶景行却活得好好的。这便是用血玉麒麟请的人,你是怎么办事的!啊~”
萧宛织大怒不已,一副怒火中烧的样子,眼中藏着显而易见的担忧。
大宫女云柳紧皱着眉头,一张清秀的脸蛋上尽是惶恐与不安,她连忙跪在地上请罪,这样的结局云柳也没有料到,原本都是想着公冶景行不死也要重伤半残,没想到却是安然无恙,也难怪萧宛知生如此大的气。
“娘娘恕罪,奴婢也不知道为何血影楼的人此次会失了手,是奴婢办事不力,请娘娘责罚!”
“就算杀不了公冶景行,至少也不该对稷儿下狠手,不知分寸!不是请的都是血影楼一等一的高手吗,连个公冶景行都对付不了!”萧宛织见云柳跪在地上认错的样子,心中不由得怒火中烧,起身狠狠一甩袖子,面上难掩怒色,青一阵,红一阵,那原本美丽绝色的容颜只剩下了恐怖的狰狞。
“娘娘,按照原计划是杀了太子,恒王殿下受伤,掩人耳目,可是听我们的人来报,恒王殿下的伤是为太子挡的。当时血影楼的人也不知恒王殿下会突然出现,未能及时收回。而且,血影楼的人本有机会杀了太子,可是不知从哪出现的射箭高手,竟救了所有人……”
云柳急忙将下面汇报的说了出来,也是怕被萧宛知责罚,面上是浓浓的担忧和急切。
萧宛织听着云柳的话有些懵了,细细打量着,瞬间便明白了云柳的意思,眼神中闪过浓浓的不可置信,仿佛要将瞳孔瞪出一般,随即只见萧宛知的眼睛缓缓闭上,面上却是难以掩盖的阴沉,带着一丝丝狠厉。
“去查救的人是谁,还有处理好所有事情,不要留下痕迹。”
“是……!”云柳得了萧宛知的特赦连忙从地上爬起。
突然有宫女急匆匆地走了进来,面露几分急切之色,“贵妃娘娘,皇上朝盛华宫的方向来了!就快到宫门口了!”
皇上来了!萧宛织猛地睁开了眼,朝云柳使了一个眼色,云柳心领神会立马吩咐道,“快将这里打扫干净!”
云柳转过头,恭恭敬敬地对萧宛织说道,“娘娘,奴婢陪您进去换身衣服吧!”
萧宛织点了点头,方才萧宛织大怒之际,打碎所有的茶盏,那杯中的茶水尽数溅到了萧宛织的贵妃装,如今,永帝公冶怀谨来了,定是要换身衣服,以防露出了马脚。待萧宛织出来后,永帝也刚走了进来,她连忙盈盈一拜,柔弱不已,那眼睛像是刚开的梨花浸了雨一般,看去竟是一身朴素的常服,脂粉妆容已卸去了大半,看着颇是一副楚楚可怜的脸色,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梨花带雨,珠泪连连,楚楚动人,非也。面目狰狞,蛇蝎心肠才是真。
“臣妾…参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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