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稻谷包一同发放的,还有一把普普通通的铁锄头。
现在已是夕阳西下,距离明天日落并没有太长时间可供倪天明挥霍。检查了下锅里的水短时间内不会煮干,倪天明便一手拎着谷种,一手提着锄头,踉踉跄跄地走出门。
院落内栽种有一颗梧桐树,金黄色的树叶在微风的吹拂下缓缓飘荡。一缕缕夕阳从叶间缝隙中透过,洒在院内零星的桌椅板凳上。
桌椅上的漆早已剥落,桌角还用半块断砖垫着。
这个书院破败成这副模样,居然还有人来拜师求学,让倪天明不由得啧啧称奇。
推开院门大环顾四周。
这间书院被大片大片无人耕种的土地所包围。极目远眺,能见着金黄色的稻谷正迎风晃动。好一幅丰收的农家景象。
倪天明蹲下身去刨了个土坑。土色黝黑松软,倒也是肥沃的好土。但这种肥沃也仅限于凡俗。至于能不能种活灵谷,倪天明心里也是没底。
九方土地,也不过是块长宽各三丈见方的方格。对身强体壮的成年汉子而言,稍微咬咬牙,手上动作勤快一点,大半天功夫就能做完。
但倪天明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是太过糟糕。只是挥动两下锄头,手臂就酸痛难耐。要是硬咬着牙继续劳作,从体内断裂经脉处传来的钻心疼痛,让倪天明浑身直冒冷汗。
难以想象,在自己占据这具身体之前,原主人该过着怎样生不如死的生活。
原先倪天明还顾及身上的衣裳,想要双手支撑着锄头歇息。后来双腿酸痛不断加剧,双腿战栗难以控制,只得一屁股直接坐在土里。
既然已经弄脏了,也不再讲究什么,干脆四仰八叉地躺倒在地。
天色越发昏暗,阳光已隐入麦田中。倪天明只开垦出一方多些的土地,先将部分种子种下去。等拖着锄头回到厨房,稀粥已经煮成一锅烂饭。
饥肠辘辘的倪天明顾不上挑剔,盛出些饭狼吞虎咽地吞下去。实在没有力气收拾碗筷,只能留着凌乱的厨房上床休息。
“不行啊!九方土地,我就算是明天一大早起来开垦,就这身体素质怕也是来不及。”
倪天明歇了一会儿,觉着身上的滕头稍微退去些。稍微恢复了点力气,扶着桌椅走出门,打算趁着天还未完全黑透之前在开垦些地。
吱呀——
就在这时,一看上去约么十六七岁,浑身精瘦却又一副书生打扮的男人,径直推开院外的门进了屋。他的左腿有些瘸,走路一拐一拐的。
倪天明顿时心中一惊。不告而入,难不成是来找自己麻烦的?
那人见着倪天明也是一愣神,略显尴尬地向后退了几步道:
“倪先生,你怎么……怎么成现在这副模样?”
“我刚才外出开垦块土地,打算自己种些东西吃。天色也不早了,你过来有什么事?”
“先生若是缺吃食,大可和我们说啊。我们村的人的日子过的虽是不富裕,但拼拼凑凑也能凑出小百斤粮食。现在已经是季秋天气寒冷,您身体一直久病未愈,万一再染风寒怎么办?
哦对了,我娘今儿杀猪,托我给您带块肉来。”
从男人手中接过个竹盒子,一块被切的方方正正的巴掌大小的五花肉躺在盒正中。
倪天明并未推脱。“多谢各位好意,我也不过做读书人的分内之事罢了。”
“哪里!若非先生近些年不收分文教授文章,学生一辈子就只能在土里过了!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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