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溶月满脸孺慕的说:“父亲您就放心吧,祖母最是周全,刚才就已经吩咐下去了,明儿就给女儿做最好的衣服首饰。”说完就羞怯似的垂下头不再说话。

一番话取悦了俩人。

秦氏听了这话笑的眼睛迷成一条缝儿了。

苏离桓听了女儿的话也很受用,捋捋胡子,又呷了口茶,他早年丧父,母亲含辛茹苦的把他和妹妹带大,供他读书,多年的相依为命,母子情分自然非同一般。

溶月最清楚这一点,在父亲面前拍马屁须得注意分寸,他为人木讷,还有些迂腐,最不喜阿谀奉承,点到为止最好。

也正因为他这种性格,国子监司业一做就是十年。

小丫头进来禀报说姑奶奶家的表小姐已经到胡同口了,让府里人去接。

三人同时抬眼看向老夫人,齐刷刷的,罕见的默契了一回。

这冷不丁的情况让秦氏也愣了一下,她还没派人去接呢,莫非这事儿已经传开了?侯府真不愧是簪缨世家,有点风吹草动便能令人趋之若鹜。

想到这里底气越发的足了些,她挺直脊背淡淡的说:“表小姐到了直接请来我院子便是。”

小丫头心想以往每次都是到胡同口就去接,有时候老夫人亲自去,有时候大小姐去。

莫非是主子没听清楚?

她又着重说了一遍,“老夫人,表小姐说让咱们府里人去接···”

秦氏当即拍了桌子,呵斥道:“放肆,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您犯不上跟个丫头动怒,来者是客,表姐她就是随性惯了,我这就去接她。”溶月说罢便作势起身,摆出一副早就习惯了的架势。

这次还没等她动,老夫人就按住了她的手,“再不济你也是我们苏府嫡出的大小姐,还用不着去接她一个庶女,没的辱没了身份。”语气还里隐约带了些不屑。

溶月满脸乖巧的点头,就没再起身,实则心里暗自窃喜,这给人上眼药的感觉是真舒坦啊,尤其是那个讨厌的表姐。

苏离桓有些奇怪,怎么佩姐儿来府里还得派人去胡同口接?

且不说外府庶女,单论她一个小辈而已,倒是好大的架子,想让谁去接?

听到女儿的话,他有些明白了,合着人还没到府里就开始折腾自家闺女了。

女儿家娇蛮些本无妨,可一个表小姐就能欺负到女儿头上,算怎么回事?那这些年女儿在府里又过得是什么日子?

想到这,苏离桓冷冷的看了刘氏一眼,眼神里满是打量和思忖。

一直没机会开口的二夫人看到自家老爷看她,柔柔一笑,害羞似的低头揉捏着帕子。

她没看到对方眼神更冷了。

苏离桓暗暗叹口气,自己这继室总归是商贾家出来的,小心机多些,也没什么见识。

若是发妻还在,哪能让一个表小姐欺负到女儿头上来。

哎,幸好月姐儿还有她祖母疼着。

他想到早逝的发妻心中不免升起几分唏嘘和怀念,那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

此时,枫林胡同口停着一辆马车,眉眼细长的章佩儿穿着一袭绿衣纱裙,瓜子脸上满是怒气,对丫鬟道:“采兰,苏溶月怎么还没出来接我?”

采兰嗫嚅道:“小姐,可能正在出来了,您在等一等。”

她不耐烦的打着团扇,口无遮拦的抱怨,“外祖母也真是老糊涂了,自己没来接我也就罢了,那苏溶月她竟然都使唤不动了?小门小户就是没有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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