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儿是个不太安分的人,说是挂了个队长的名头,可实际上乐队里管事的人更多的是更为成熟稳重的不笑宁,他脾气冲还幼稚,二十五了都还跟个孩子一样,就算是在演出前都能动不动一个不高兴就撂挑子不干。
不笑宁是不愿意惯着他的,就冷脸在一边看着他耍小孩儿脾气,回回还得是靠着祁朗在中间做好人往回劝,要不说这仨人怎么能组在一块儿呢?缺了谁都不行。
以张三儿那个性格吧,他跟谁都能不对付,加上平时一股拽得二万五八的样子,走路上就有人想抽他,一个月不打一回架都不正常,坊间传闻,张三儿不是在茬架就是在去茬架的路上,结果有输有赢吧,虽然他打架经验多,可有时候也抵不过对手玩儿阴的或者就是单纯的人数压制。
这不,上个月便一不小心负伤归来,手臂上打了石膏,关键这还不是别人打的,是他一拳挥空扑在了地上,到医院一检查,得,骨裂,也没处去说理去。
吉他当然没办法再弹,一人负伤,乐队三人都有了假期,祁朗当然也一样,毕竟他也没办法一个人上台光敲架子鼓,只偶尔会有一些朋友请他临时帮个忙,可能心里多多少少存了点儿挖人的意思,可那也不可能,就像没人会愿意从顶尖的企业往其他二流水平的公司跳槽一样。
这天夜里他闲得发慌的时候朋友发来微信,说组了个局一起踢球,四得公园,就挨着他小区旁边问要不要去?
这朋友叫裴珏,跟祁朗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爱好兴趣统统不一样,一个人夜夜笙歌花天酒地的富家少爷,一个是烟酒不沾疼爱老婆的三好丈夫,两人能玩儿到一处的地方只有个足球,所有人都不很理解他俩为什么能碰一块儿去。
裴珏爹妈给他取的这名儿听起来像那么回事儿,但他这人骨子里就挺不靠谱,一富二代,脑子也不是特别好使,有一回问自己那架子鼓上那吊镲跟民乐里的锣是不是一回事儿,气的祁朗半个月没理他,但后来想了想,这人纯是脑子里缺根弦儿,也就作罢。
祁朗看着那条消息,考虑了片刻还是答应下来,毕竟待在家里也没点儿事儿干,约好第二天下午五点半的时间之后他就放下了手机闭眼睡觉。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最近他总觉得看到红色就很刺眼,自己别是属牛的吧?还是斗牛那种,祁朗略感烦躁的翻了个身,把老婆搂进了自己怀里。
第二天,祁朗五点开车出门,时间正好是下班高峰期,到底还是迟到了,他将车停好,往足球场里走,猝不及防,眼里就闯入了季萦的身影。
她手里夹着一根烟站在了足球场外,支着一只脚靠在绿色的铁丝网上,卷发被梳拢扎起一个高马尾,风吹来就把她的头发舞得飘散起来,裙摆像花一样盛开,白色的露脐短袖下还能看得见她纤柔的腰肢。
她总是穿着不符合当季温度的衣着,五月底的气候还撑不起这么清凉的衣物,上回见她的时候,好像也是穿得格外单薄。
祁朗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她,转念又回想起上次在她家茶几上看到的那几本足球杂志,哦,她也喜欢足球,怪不得。
突然,季萦像是看见了他,向他走了过来,祁朗有点儿慌,站定在了原地不知道该迎上去还是退后,可她却好像没把自己认出来,与他擦肩而过了。
他回头看,季萦把烟头摁灭在了自己身后垃圾桶的烟灰缸里,原来是他自作多情了,祁朗说不清楚这一刻心里是庆幸还是失落。
然后她就回过头,把祁朗窥探的目光逮了个正着,直到把他盯得脸上泛起了红,才笑着说:
“好巧,又遇见了。”
“是啊,刚才我就看您有点儿眼熟。”这话像是在解释自己刚才并没有偷看,端得正派。
她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上次忘了问你的名字了,我叫季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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