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筱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几日没关心过她了,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是怎样给她熬得药。陆筱慌张的在院中喊着她的名字,然后又奔出院外,在将军府到处寻找,小花园、厨房、水池、储物间....所有地方,能去的都去了,不能去的陆筱也想方设法的看了眼,甚至还闯了阮木欣的院子,可是那熟悉身影如蒸发般消失无踪,好像是一场梦,陆筱甚至怀疑是不是没这个人,自己这几天意识混浊,所以想象出了一个可以听听自己心中伤痛的人。

但是衣物是在的,痕迹和清晰的记忆也是在的,陆筱清楚这人不是自己想象出来的。

就此陆筱找了一整日,直到有个丫鬟来收拾她的东西才知道,她死了,死于疾病。

陆筱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小丫鬟的红唇,她怀疑这是不是张剐人的刀片,冰冷绝情的就破开血肉,浸满鲜血。

冯珠儿从此便消失在世间,而陆筱并未多么伤痛,只是感觉头疼麻木,她看到过很多人死去,感受过生命多么的脆弱渺小,好像已经接受了血肉流走时的不舍与留念。

书房里,楚之耀站在里间的窗边,正看着外面漫天的星光,四周是沉沉暮色,将他深深掩埋,同样埋去的还有不肯离开的孤寂。

白千诺从外面进来,见着屋内的一片漆黑便略一锁眉,随着关严房门,点着了门口的一盏长明灯,灯光亮起周围皆染上黄澄澄的光线,照亮了窗边一动不动的背影。

“徒儿可有占出自己婚期何时?”白千诺慢慢走向早已不在瘦小了的楚之耀,说话的声音很温和,音色像丝滑的绸缎飘过耳畔。

楚之耀转过身唤了声师父,接着又坐回案几。

“为何只杀了冯珠儿?”白千诺坐在榻上,揪过桌上的一葡萄吃起来。

“陆筱和阮木欣进书房我都掌握的很清楚,只有这个人,我竟然一点没发觉,可看出此人的武功极为深厚。”楚之耀隐在黑暗中,声音无丝毫起伏。

“徒儿在她进府前不就已经了解身份了。”

“没错,我买她时就知道她是张天宁派来的,她们这假扮的一家人说不定都是张天宁的暗卫,所以我才给她最好的待遇,不过我不知道她是否探查出什么东西,本想抓住后先审问一番,岂知这人早就服了毒。”

白千诺看着那黑影问道:“可有查出来?”

“查是查到一些,只是不清楚是否完整,阮木欣纠缠我的那几天,她将冯珠儿的泥人偷走,而那泥人正巧是冯珠儿藏秘条的地方,所以她很是着急,最后三人都落了水,我想阮木欣还没那个脑子能发现,否则冯珠儿那时就下杀手了,后来她们几个又进了书房,因这事冯珠儿死了,但是阮木欣也跟着死了,我发现阮木欣的死是冯珠儿下的毒,那种毒极其古怪却是慢性毒药,到现在都没查到具体是个什么毒,可能是巧合阮木欣在冯珠儿死后没多久就也毒发身亡了,下毒时间应是在阮木欣因为争房子打了她后。”

“那这么看来也没做什么事,就杀了阮木欣进了次书房,徒儿,还得在好好查查,我觉得没这么简单。”

“师父放心”

“那事情可还按原计划进行?”

“以防万一,我这几天已经重新规划了,待到杨侍卫和刘将军来了,我便在与你们说一下。”

大周新帝登基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压制各方蠢蠢欲动的势力,因此如今的周朝境内天下安泰,百姓和乐,张天宁将兵力全部用来抵御北部以及西部的外敌,而周围的几个小国,占据极小的面积,羸弱不堪。

扬州城内有一向音门,专收天下消息,门主是个爽快的人,并且极其喜欢毛茸茸的可爱物什,因此这人自小到大身边就没断过小狗小猫,曾经萧煜便是在此处探听得楚之耀。

萧煜十七岁时曾与师父共同来过扬州看治病人,忙过几天后就轻松不少,所以萧煜就去了街上买东西,当时萧煜路过一小胡同,瞅着一条黄毛半大小狗,那小狗受了伤,一瘸一拐的还滴着血,萧煜与它互瞪了几眼扭头就走了,冷冷笑着想自己可没这么好心,谁知那狗连蹦跶几步一口就咬住了萧煜的衣袍,这般上赶着挨揍还从没有过,萧煜猛地一甩衣服抬脚就揣了过去,那狗嗷嗷叫着往墙边缩,萧煜上前走了几步,本打算骂骂它的,谁知刚蹲下来旁边就来了人,结果竟被误会成救狗的人,就此还得了个人情。

此时萧煜便正在这向音门中,而黄狗已然没有了,不过门主自会搜罗新的宠物,现在他怀里抱着的就是个白色长毛狗。

向音门不缺的就是钱,因此这大厅住所皆是金碧辉煌,繁华有余,也看的出其主人的奢靡。

“萧兄的事情进展如何?”江琼坐在主座上,手里抱着那只乖巧的小狗,不停地抚逗着它,头两侧编了两条辫子与其余发丝束在一起,长相也有几分异族风采,声音磁软煞是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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