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整齐划一的声音让庭华从睡梦中缓缓睁开了疲惫的双眼。
她看了看自己的枕边,原本是容纳两个人的床现在却只躺着庭华一个人。
梳妆打扮完之后,侍从刚好从门外进来送早餐。
“啊······少夫人起的真早呀,我还怕会吵醒您呢。”
庭华朝她微微一笑,“对了,外边在做什么呢?”
“噢,那是少主在训练他们呢,因为少主为了能让百姓们也能保护好自己,于是他召了一些平民的年轻的孩子教他们剑术,毕竟这世道没有什么咒术法力的根本保护不了自己。”
庭华简单地吃了个早餐,便走出去想要看看究竟。
训练地是在枫侗家的大厅外的一个大院子,只见大概二十个年轻的男女,穿着极为质朴的衣裳,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木制的剑,然后存云站在中央正在做示范。
庭华躲在偏房旁的一个柱子后边,看着他们训练。
她也不知道怎地,自己的目光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偏向存云的那个方向。
她靠在柱子上转了一个身,将背倚靠在柱子上,脑海中回忆着昨天的场景。
昨天的场景历历在目,那种难堪的情况恨不得庭华找个地洞钻进去。但她在意的是存云昨晚对自己的说的话。
大概站在柱子后面放空了许久,庭华被偏房里在轻轻讨论的声音拉回到了现实。
她悄悄地站在偏房门口,听着房内几个女侍从的对话。
“什么?少夫人是巫女?!”
“嘘!别说那么大声。”有着厚刘海的那个女侍从连忙按住说话大声的人。
“真的假的啊?”
“真的真的,婷婷她亲眼看到的,从花园里!”
“哇,那怎么办······家里居然有巫女,不是很恐怖吗?”
“是啊有点怕啊,而且还是少夫人。”
“我看那个少夫人不像是什么善茬。”
“嘘······不会啊,我觉得她人应该很好吧?”
“唉,想到明天是我给她送早餐就后怕。”
“巫女这种人,谁也说不清楚,反正既然人人都怕都厌恶,那肯定有他们的道理吧?谁会去无缘无故讨厌一个人?”
“虽然咱家以前也有巫术师,但好歹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伯了,她呢?可是巫女啊!”
······
庭华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她又不敢出去和她们对峙,毕竟自己刚来枫侗家,人生地不熟,再加上昨天发生的不愉快的事情,让庭华把这种心情憋在内心难以启齿。
她默默地听着,虽然自己在让月家已经习惯了被人称作“巫女”的事实,但是让她再次否定自己的是,身份的暴露会让任何人都惧怕她、厌恶她,无论是在让月家还是在枫侗家。
刺耳尖锐的议论声不断传入庭华的耳中,她攥紧了自己的裙服,从偏房的后面绕道回到寝屋。
而存云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在允许自己的徒弟们自由练习时,存云发现了站在偏房门口偷听的庭华,于是他站到了庭华看不见的地方,观察着庭华的一举一动,同时也听到了偏房里女侍从的对话。
他看到庭华空洞而绝望的眼神,看到她攥紧了自己的衣服,看着她面无表情转身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于是有些恼火的存云走到了偏房里面,给还在议论不停的女侍从们吓了一跳。
“你们,所有人,给我关入禁闭室,等我允许你们可以出来你们才能被放出来!”存云呵斥道。
侍从们看到极少生气的少主吓得连忙下跪求饶。
“听好了,你们没有权利去议论一个人,这个世界不是以你为评判标准的,巫女什么的那些传闻都是一派胡言,照照镜子,管好自己的事!”存云怒道。
赵懿闻声赶来,他看到极为罕见的发怒的存云有些惊异,然后连忙安抚存云的脾气,一边替存云呵斥着侍从,并叫人将这些侍从关入禁闭室。
“搞什么?一大早发火?很少看你生气的啊?”
“你到时候好好教育一下那些侍从,起码的教养都没有,动不动张口就说什么‘巫女’。”存云生气地坐了下来。
赵懿顿时想到了一些事,但是他觉得现在这个场合好像不适合跟存云说,于是只好乖乖闭上嘴。
“话说回来,你昨晚是不是又睡书房了?”赵懿见存云慢慢地消了火气,便试探地问道。
存云抬头看着他,“······是啊,怎么了?”
“不是······好歹是夫妻嘛,夫妻总要睡在同一张床吧?更何况是新婚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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