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李遇紧张得结巴,“放、放肆!”

白鸥捏着信笺起身,看着李遇涨红的小脸,在心里有了结论——

纸老虎,小皇帝。

“白鸥放肆也不是第一次了。”他笑着抿了抿下唇,偏头抄手打量着李遇,“陛下这次准备罚我什么?再赏我两个侍女,看着我睡觉?”

“陛下忘了,就算不看,我也什么都知道的。”他把那张散开的信笺折好,两只手指夹着递给李遇,“是陈琸给你的信罢?”

李遇一把夺下信笺,倔强地咬着下唇,不肯言语。

答案显而易见。

之前白鸥都听见了,这一点也不难猜,方才小皇帝将这信笺塞进袖袋后整个人都散着落寞,想来——

“是临安与吴郡的事,不顺利?”他轻声问道。

李遇脸上红晕未退,闻言惊大了眼睛。

他看着白鸥,却怎么也看不懂。

最开始,他怀疑白鸥是周哲翎的心腹,才能知道那么多的秘密,但现在,这个假设显然不成立;白鸥也知道自己太多的秘密,却帮着他把周哲翎蒙在鼓里。

于是他只能猜测,白鸥或许属于朝中某一股他并不知晓的势力,暗中观察着全盘的走势;这本让他心悸,可白鸥这个人太特殊了,总是能一次次让他相信。

但无论如何,他手中的秘信是陈琸的心腹亲手交予小姚,小姚呈上信笺,就连他自己得知信中内容也不过就是个把时辰之前的事情……

白鸥究竟从何得知?

若言白鸥根本就是陈琸安排来助自己一臂之力的,也不成立。

陈琸若有此安排,大可不必瞒着自己;再者说,陈琸这样古板严肃的人,怎会调/教出这样一个出格的白鸥?

但他也越来越不愿意相信,白鸥会对自己不利。

毕竟白鸥的血很烫,白鸥的手……

和怀抱……

都很暖。

白鸥帮他瞒着周哲翎,也救过他的命。

“你……”李遇颤声,可怜的纸张被他捏在手中,皱成一团。

“陛下想问我为什么知道,还想问我到底是谁。”白鸥接过话头,“陛下问过多次,白鸥也答过多次了。”

他偏头盯着李遇,把对方的局促都尽收眼底,“陛下现在相信我不是周哲翎的人,那也顺便相信我不是个坏人就行,起码——”

白鸥想了想,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符合一个好人的定义,于是他补充道:“起码相信我不会害你。”

李遇抬头看着白鸥,白鸥的眼神和语气都那么真诚,他好像一瞬间就相信了。

又或者在很早之前,在白鸥的血洒了他满脸的时候,就相信了。

但每个人都有他的价码,高贵如皇帝,卑贱如婢女——这是他生活了十几年的这四方天地里的铁律。

“那你究竟想要什么?”

“在我的家乡有一部动画片,叫《叮当猫》。”

白鸥看着李遇的眼神开始疑惑就突然很想笑,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忽悠小皇帝好像变成了一件特别有趣的事情。

“哆啦A梦坐着时光机到大雄身边,大雄就从来不问他想要什么。但是我猜——”白鸥突然低头靠近李遇,“他也许想回家?”

白鸥的突然靠近让李遇不自觉地朝后缩了一步,他小腿撞到身后的美人靠上,重心不稳,直接跌坐在上面。

白鸥露了个恶作剧得逞的笑,努力压着不让自己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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