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颠簸地前进,苏皖双眸紧闭,一眼不语。

少年看出她脸色不善,反而轻哼了句:“是生是死可是我自己的事,别指望你救了我,我就感激你。”

马车正好停在一座大宅院前,苏皖不怒反笑,揪着少年的衣领,将他拎到地上:“自己去叩门,连你的下人都想杀你,可见是个瘟神,可千万不要和我扯上关系。”

少年望着掉头的马车大喊:“你是哪家的姑娘?”

苏皖撩开车帘:“忠勇侯府四房五姑娘的丫鬟六熙。”

少年嘀咕了句:“出生低了些,人也泼辣了些,不过因为救我而有了肌肤之亲,便也要负责。”

随即一瘸一拐地叩了门,老仆连忙出来将他迎了进去。

坤宁宫内,一个头带凤钗,身着金丝红袄的妇人抿了口茶,轻声问道:“竟又被那孽障逃了?”

一美妇匍匐在地:“皇后息怒,那小子诡计多端,估摸着假死沉入湖底,然后趁着我们不备,悄悄易容逃出公主府。”

姚皇后“蹭”地站起身:“陛下虽立我儿为太子,但是他一直最爱的就是那孽障九皇子!一日不除,我就寝食难安。”

“奴家觉得不像啊,九皇子自小就被陛下发落在京都偏远的别院内,而且从未去看过一次,怎么着也不是宠爱的样子。”

“你懂什么?”姚皇后看向窗外,幽幽道,“陛下若不这么做,九皇子还能活到现在?吩咐下去,即刻收手,一击不成,恐难成事,陛下也会起疑。”

“诺!”美妇退了下去。

姚皇后打开天机阁送来的纸条,见到“太子兵尽粮绝”这几个字时,头皮麻了一片。

她定了定神,走到红烛前,将纸条烧毁。

推开宫门,望着西边的云彩,双手合十,祈祷着上苍,保佑太子平安归来。

苏皖赶回长公主府时,才发现茶宴已经散了,阿姐早已离去。

听闻了来了刺客,掳走了九皇子,陛下正在彻查。

苏皖心头一惊,莫非先前救的人是九皇子?

上辈子只知道九皇子及冠之年死于溺水,而自己也未曾见过一面。

可是谁,敢谋害当朝的皇子?苏皖不敢多想,连忙让车夫赶车回府。

“阿妹,你去哪儿了?公主府进了刺客,又到处找不到你。”苏蔽眼中带泪,抚摸着苏皖的脸庞,煞是着急,“你怎么还换了身丫鬟的衣服?”

苏皖可不想趟九皇子的浑水,连忙道:“九公主爱热闹,非要拉着我和一群女眷捉迷藏,我躲在假山旁,一不小心没站稳,便跌落湖中,只能叨扰府中丫鬟,借了身衣裳换下。后九公主又拖我乘坐马车去长安街头吃小吃,便误了时间,还请长姐恕罪。”

坐在一旁的苏夫人笑了笑:“这不过是小事,皖儿何必如此内疚?玩了一天也累了,你先回房歇息去吧。”

苏皖感激地朝苏蔽母女拜了拜,便盈盈退去。

苏蔽望着苏皖的背影,始终有些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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