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怎么了,”马氏亦端起茶盅抿了一口,稳了稳神,“太久没回京了,高兴的,想到天津,又有些舍不得。”

这也是人之常情,亦容没再追问,只往亲娘怀里蹭:“娘,您别舍不得,京里好吃的好玩的可多了,姐姐时常带我出去作耍,我都记着呢。您来了,我也带您去。”

看着孩子亲香面颊,马氏心都化了,只搂住孩子:“好,娘到时候跟着你去。”

于移海斜睨一眼,故意板起面颊:“就带你娘去啊?”

亦容可不怕她,上前抱住他臂膀轻摇:“爹爹自然也去,您要只拿事忙搪塞我,我可不依。”

一句话说着于移海头痛告饶:“可不是真忙吗,这才刚安顿下来,你大伯给爹爹安排了好多事情还没做完呢。”

“那我就陪娘去吃,”亦容乖觉,“再给爹爹带回来。”

“爹娘,你们在哪处院子安置,我听大姐姐说,西府里几处园子都已整理梳洗过了,要等你们来选呢,祖母也说,这是回家,不是客居,不是一时一势的事,一定要你们觉着好才行。”

“咱们来时路上用舆图看了,选了如意苑,卢妈妈已经带人前去归置了。”马氏笑答。

亦容听了,眼睛亮晶晶的:“我心想着也是如意苑正好,位置又好,里头花树又合宜,这几处大姐姐带我去看过,我就最喜欢那儿了。我还让良叔挪了几颗葡萄藤进去。娘,来年夏天您吃葡萄时,可得谢我。”

一番话把公母两个说得前仰后合,笑语盈腮。

一时静下来,马氏作不经意问道:“怎么这些事,都听你说起你大姐姐,你大伯娘在忙些什么?”

说起这个姐姐,亦容面上就是崇拜神情:“大伯娘自然有大伯娘的事,但如今府中诸事,好些都是姐姐在管。我听姐姐说,连同咱们天津归过来的好些事,都是她在亲自经办呢。”

“你姐姐是真和你好,连这种事都和你说。”马氏与丈夫对视一眼,这话叹得有些意味深长。

“是啊,”屋中既无他人,亦容亲上前执壶给父母添茶,“姐姐对我极好的,什么都给我讲,前头有人欺负我,大伯给我出气,也是她带我去看的。她还说,咱们可不能做那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娇娃子,看起来矜贵,实质上什么都让奴才做了主。平日里姐姐理事,也常带着我,我虽还听不太懂,也觉得有趣呢。”

絮絮说着话,亦容又陪马氏梳妆换衣,看着时辰差不多了,柳妈妈便前来相请,往东府去设宴。

鹤寿堂外头原有个内书房,于家接手后翻了花厅,扩大了一倍有余,唤做就春馆,不仅四面临水,不远处还搭起了戏台子,以后不时消遣之需。

今日这接风洗尘宴正摆在此处,地龙早已烧得热热的,撩开专为冬日准备的厚布帘,一股热气篷上来,人只觉得四肢百骸都酥软了,舒服得很。随热气传来的还有一股幽香,似花非花,好闻得紧。

桌碗筷碟早已呈置好,丫鬟婆子皆束手立在厅内两侧,一声咳嗽不闻。

大太太陈氏热情的招呼众人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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