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疏前脚刚踏进这所谓全城最火的酒吧,就差点被扑面而来的音浪,把他那号称9mm子弹都打不穿的头皮给掀起来。12月初,这座南方城市早早降了温,可寒流也掩不住酒吧内人群兴奋的浪涌热潮,他才走几步路,汗都要下来了。
酒吧里的装修大胆酷炫,还带点那么些荒诞的味道。头顶的灯光不是那种闪瞎眼的城乡结合部炫光彩球,相反非常有未来科技的设计感,冷不丁照过来的时候,还以为进入了时光隧道。
他找了个人少的角落,刚坐下酒保就迎过来,顺带着头顶那个宇宙飞碟形的射灯也锁定了他,自上而下给他打上一束光。
“先生您好,请问您需要些什么?”酒保颇为清秀,微笑着把酒单递过来。
灯光有点晃眼,裴疏眯了眯眼睛,好在飞碟很快就转移目标,他点了半打啤酒,喝了两口后忽然想起来忘了回消息,打开微信,洋子都快急哭了。
[疏哥,对不住啊,放你鸽子。]
[我真不是故意的,临时被阎罗王叫回队里加班。]
[改天兄弟我一定请你吃顿好的,把小方叫上,给你接风洗尘,不醉不归!]
[疏哥?疏哥?别不理我啊!]
其中还夹杂着好几长串跪着哭的表情。
裴疏好笑,单手用拇指灵活地点了几下屏幕:我在酒吧。
消息发过去了,洋子没回,他转了下手机,熄屏放到一边,就着酒瓶灌了口酒。
“帅哥,一个人?”一道甜腻腻的嗓音连带馥郁的香水味飘过来。
他闻声转头,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姑娘笑眯眯地看着他,眼睛着重在他的脸、鼓鼓囊囊的胸肌和腕间的手表上流转了几圈,于是痞气一笑,暧昧地眨眨眼:“加上你,不就是两个?”
美女嗔怪地飞了个媚眼,在他身边的沙发上坐下,大大方方道:“我叫Bella,一起玩?”说完拿起桌上的骰盅晃了晃。
“随意。”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Bella一喜,自来熟地说了下规则,然后开始摇骰子,边摇边用尖下巴点了点桌上的啤酒:“要不要喝点好的?”
裴疏心想这年头的酒托业务真娴熟,身体慵懒地往后靠,漫不经心:“行啊,看着来点。”
话音刚落,他就明显地看到Bella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就听她语速很快地点了几种酒,包括一瓶五位数的白兰地,明白自己是被当冤大头了,但他今天心情好,不计较。
出于职业病,他来的时候仔细观察过,这酒吧位于市中心,地段好人流量大,附近有很多大商圈和高档写字楼,来往不乏各类有钱人,什么好资源都占尽了。而面前这酒托明显是干惯了这样的事,胆儿和胃口都挺大,背后应该是有人撑腰,看来他们老板来头不小。
他这么想着,手机“嗡”的震了下,屏幕亮起,洋子回消息了。
[一个人?那少喝点,早些回去。]
这么贴心?裴疏勾唇笑了笑,没脸没皮:怎么,你担心我喝醉了祸祸别人?
回完消息,他仰头喝下一口酒,酒液顺着滚动的喉结滑进衣领,透出股说不出来的野性。他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帅哥,文雅点儿叫痞帅,说直白些就是帅得有点邪性,但多年军旅生涯又多少给他陶冶出一分的正气,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融在眉眼间,莫名地和谐。
洋子回的很快,一贯的口无遮拦:嘿哥啊,我不是怕你祸祸别人,是怕别人祸祸你!不是兄弟说你,您顶着那么张SSR脸就别到处瞎晃了,连我个男的都想找机会把你办咯!
口气很大嘛!裴疏对盲目自大的人一向加以无情毒打,嘲讽:就你那绣花针,谁办谁?
洋子又发了一大串跪着哭的表情:咋还人身攻击呢?你办,你办行了吧!
裴疏冷酷无情:滚蛋,我直的!
洋子被打击得跪地不起,委委屈屈辩驳:咱就是口嗨,咱也不好那口啊!
“帅哥,忙什么呢?”
裴疏侧首,Bella不知何时贴了过来,都快坐他大腿上了,眉稍微挑,状似关切地问:“你很冷?”
Bella莫名其妙:“嗯?不冷啊?”
裴疏似笑非笑,手臂一张耍起流氓:“我看你挺冷的,坐过来,哥给你取暖。”
Bella看着他敞开的怀抱,又看看他脸上的笑,莫名觉得有点危险,便下意识往后退了退,僵笑:“不冷,真不冷。”
场面一度尴尬,Bella乖乖地坐到了对面,对女人裴疏还是比较温和的,见她在试图聊天暖场,便边喝酒边回应她。他是个随时随地都能眼也不眨地跟人瞎扯淡的主,涉猎还很广,就连口红色号都能跟人家聊上一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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