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这副鹣鲽情深的模样刺痛了苏清的双眼。

凭什么苏晚明明已经跌落尘土,再也不能以嫡女的身份压她一筹,却还是过得这般如鱼得水。

而她明明是世子夫人,却还要这般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就连有孕在身还要遮遮掩掩,生怕显怀过早。

手上抓着的力道又重了几分,念荷心中暗暗叫苦,终于是忍不住痛意小声痛呼了一声,又吓得立刻闭了嘴。

幸好苏清正在气头上没注意到她的异样,念荷偷偷抬头觑了苏晚一眼。

这些时日苏清脾气愈发暴躁,火气全都撒在了她的身上,非打即骂。

若是她当初没有投奔苏清,是不是就不会沦落到现在的处境。

苏晚当然没有察觉到念荷心里的起起伏伏。她努力忽视左手的异样,睫毛微闪,转头吩咐周掌柜。

“庙小容不下大佛,既然这位夫人看不上,那便由着她去吧。”

周掌柜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既然小姐吩咐了,他便松了口气,差伙计收起了衣裳,不再招待苏清。

苏清见铺子里的众人就这么忽略了她,心头涌上一股恼怒。可是不等她开口,一旁的念荷就拉了拉她的衣角,小声道:“夫人,时候不早了,再不回去候夫人怕是会问起来。”

念荷在苏府多年,清楚的知道苏清对苏晚的敌意,也清楚的了解苏晚的性子。两人针锋相对了那么多年,苏清再怎么使性子,都难讨到好处。

更何况苏清还有孕在身,虽说候夫人不喜这未婚先孕的儿媳,可若是真的出了什么差错,倒霉的必然是她这个伺候的。

苏清瞪了念荷一眼。

果然还是个吃里扒外的。

可一想起家中素来注重规矩的婆母,她心底也有些担心。

一偏头,苏晚二人交握的双手又映入眼帘。

苏清轻哼了一声,贫贱夫妻百事哀,她等着看这夫妻情深的样子能持续到几时。

铺子里恢复了正常。

目送着苏清主仆恼羞成怒离去的背影,苏晚感觉到角落里掌柜和伙计悄悄打量的目光,左手的温度愈发明显,白皙的脸庞也染上了一丝绯红。

她又轻轻挣了挣。

这一次,很容易就挣脱开来。

察觉到手中的细腻酥软的离开,裴寄心底竟然掠过一丝怅然若失的感觉,声音也温柔了许多。

“左右都是些不相干的人,晚晚不必放在心上。”

“嗯。”苏晚点了点头,这才抬眸看向他,眉眼弯弯,“我带你看看铺子。”

“好。”

苏清方才称这铺子里的样式都是不入流的东西,确实是有些信口胡诌。

自苏晚接手铺子以来,周掌柜得了权,也没人从中作梗。

此前散的七七八八的绣娘重新被招了回来,又多请了几个手脚利落的伙计。仔细揣摩了京城里衣裳时兴的样式,多花了些功夫和本钱,慢慢的把这锦绣阁的名声打了出去。

生意也就红火起来了。

裴寄对这铺子里的生意不甚感兴趣。

他前世离开候府前是矜贵的候府世子,后来寒窗苦读入了仕途,从未涉足过商贾之事。

反倒是这书香门第出身的大小姐,于商贾一途倒有些头脑。

明明前段时日她还为着看不懂的账册秉烛达旦,如今不仅生意步入正轨,而且还蒸蒸日上。

眼见着苏晚从周掌柜手中拿过一摞账册,裴寄挑了挑眉,伸出一只手截过了账册。对上苏晚疑惑的视线,又勾唇笑了笑。

是夜。

苏晚许是白日里奔波多时,又看完了铺子里近日的账册,又或是今日裴寄的贴心维护让她卸下了心防。

往日里辗转反侧的她竟早早的就进入了梦乡。

一侧的裴寄阖着双眼,感受到身边逐渐趋于平缓的呼吸声,一股淡淡的馨香若有若无的侵袭着他的感官,白日里的细腻酥软好似还在手中。

他紧了紧放在被子下的手,仿佛这样就能留住些什么。

然而,就仿佛是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粒石子,纵然起了波澜,只需片刻又会归于平静。

——

苏晚离府时正逢孟夏,而此时已是仲夏时节,天气越发炎热。离秋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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